“姓宋的!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真的出軌了,咱倆的婚事就此作廢!”
“草!作廢就作廢!你以為老子怕你啊!”
“離!今天就離!誰不離誰孫子!”
宋輕塵剛推開門就看到這麼一幕,迎面還有個花瓶向他砸來,他歪頭躲過了。
“砰——”
碎瓷片滿滿當當的鋪在他腳邊。
一擡頭,葉辭夏和宋譽還在吵,宋譽推搡着葉辭夏,葉辭夏就砸東西,砸到了誰也不在意。
“孩子歸你!我可不要拖油瓶!”葉辭夏棕色的長發紮了個低馬尾,素色長裙配一件風衣,表情猙獰。
宋譽低聲罵了句,揮手把茶幾上的茶具掃到了地上,“憑什麼歸我!你生的歸你!”
“好啊,你不要我的孩子,難道是那個狐狸精生了?”
“我就知道!”
葉辭夏聲音尖銳,幾乎刺破耳膜,宋輕塵咬了咬下嘴唇,擡手捂住耳朵,實在受不了的大聲喊:“你們不要吵了!”
這一喊,他們終于停了。
“是我想吵的嗎?”葉辭夏停了幾秒,轉頭瞪着宋輕塵說:“你爸出軌了你知道嗎?”
“他不要你了!”
“他不要我們了!”
這幾話宛如一個晴天霹靂,刺地宋輕塵耳朵流血,穿過雪白的手指縫。
意識模糊之下,不小心碰到了茶幾上亮着地手機,點到了一個語音。
一個女生給宋譽發的:宋哥哥……
矯揉造作的女聲一出,宋輕塵立馬按停了。
但另外兩人已經齊刷刷的看向他了,眼神恐怖像是要吃人。
葉辭夏仿佛是一下子抓住了把柄一樣得意,“你看!我說什麼來着,就這種女生你也吃的下,垃圾桶啊,這麼能裝!惡心死了!”
宋譽一下洩了氣,雙拳緊握,一股氣直沖天靈蓋。
“對不起……”宋輕塵知道道歉沒用,還是說出了口。
這就令宋譽很不爽,他沉默的上前一把抓住宋輕塵的胳膊往廚房裡拽。
“家長吵架你插什麼手!”
“我是讓你日子過的太好了嗎?”
“爸?”
葉辭夏不明所以的看着宋譽把他拽進廚房,她還以為他是想把宋輕塵關廚房裡,好繼續和她吵。
然而事實上,她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廚房裡有個做飯的女傭,正在炸丸子,鍋裡滿滿都是在冒泡的熱油,和剛炸好的丸子一起滋滋的響。
“爸!”宋輕塵好像預料到了什麼可怕的後果,瘋狂掙紮。
宋譽不理他,抓着宋輕塵的兩隻手往冒泡的熱油裡按,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世界被按了暫停鍵一般,宋輕塵先是不可思議的愣了一下,連掙紮都忘了。随後,那仿佛要把他撕裂的劇痛沿着手臂漫延全身。
好像有人在把他的皮生生撕扯下來一樣,連着神經和骨骼,露出血肉。
“啊——!”
宋輕塵恐懼的尖叫着,瘋狂掙紮,那代表榮耀的道具戒指也在油鍋裡,被炸的金黃。
“你媽是個不要臉的,你也是個不要臉的!老子總不可能守住你們過一輩子吧!”
“老子有錢有顔,還不能去潇灑了,你算個屁啊,敢來管我!”
“不是……爸爸!”宋輕塵痛的連聲音都嘶啞了,葉辭夏站在客廳捂着嘴,一下子竟不知該幹什麼。
“我的天!老爺!”反而是女傭一拍大腿尖叫起來,“他還是個小孩,你不能這麼幹啊,教訓小孩也不能這麼搞!快放開他!”
女傭上前一把拽開宋譽,她力氣很大,拽的宋譽往後踉跄幾步差點沒站穩。
失去支撐,宋輕塵一下跌倒在地,身上的道具服裝被粘上了油漬。
簡直要聽不到聲音的宋輕塵看向快要炸出香味的手,哀求一般拽了拽宋譽的衣角,被他一下甩開,徑直出去了。
那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仿佛過了很久。
後知後覺的葉辭夏上前給了他一巴掌,把他臉的打偏了,“吵架就吵架,你這是幹什麼,瘋了吧!他還是個孩子!”
宋譽嘴角被打出了血,他用舌頭舔了舔,說:“和你一樣濺?”
“草!”葉辭夏再次上手,拽着他的衣領給了他一拳,“就算我不喜歡小孩,也輪不到你來,你算個什麼東西!”
“……”
宋輕塵隻感覺耳朵裡一陣嗡嗡叫,渾身都刺骨般的疼,站也站不起來。
吵到最後,宋譽摔門離去,葉辭夏在後面喊:“姓宋的!你最好别再出現在我眼前,不然别怪我下死手!”
“連你和那個狐狸精一起送監獄去!”
宋輕塵捂着手,擡頭喊了她一聲,“媽……”
葉辭夏回頭,臉上裝出滿眼的心疼,“沒事吧寶貝?”
宋輕塵站在滿是油污的地上,看着母親臉上那裝到抽搐的笑容搖了搖頭。
他剛想說什麼,葉辭夏就丢下一句:“沒事就好。”就走了。
房門被砰的一聲關上,葉辭夏在房間裡打砸一通後開始收拾行李。
下人在擦拭地上難以弄幹淨的油污,外面亂糟糟的地面也有人收拾,而他碎成渣的心髒卻沒人打掃。
地上黏膩的油污藤蔓一樣纏上心髒,甩也甩不掉。
宋輕塵一聲不吭的用那爛掉地手去翻醫療箱。
葉辭夏晚點要去工廠視察,最後一批貨今晚就要交。
她從房間出來時,宋輕塵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用纏着白色繃帶地手拽了拽葉辭夏的衣角,“你去哪?我能去嗎?”
葉辭夏胡亂點點頭,“去吧去吧。”
宋輕塵現在慌亂又無助,想找個能依靠的人。
于是他坐上車後就問:“媽媽,你愛我嗎?”
葉辭夏沒在聽,胡亂敷衍他。
即使是敷衍的話語,宋輕塵也很開心。
看起來就很貴的車子行駛在路上,所有車都自覺的讓出一條道。
車載收音機裡播放着今天的新聞,葉辭夏自動忽略了一部分,隻聽到了她獲得年度優秀企業家的消息。
後面内容是要講當今社會的糟糕現狀的,她不耐煩給按掉了。
她剛按掉,她弟弟的電話就打來了。
她啧了一聲,極不情願的接起來,語氣算不上友善,“有事說,沒事滾。”
“哎呀,誰惹你了。”電話那邊是一個青澀的少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