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指尖觸碰到書冊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灼熱感猛地從掌心傳來,瞬間蔓延至全身。仿佛有熊熊烈火從體内燃起,要将她燒成灰燼,劇烈的痛苦讓她幾乎窒息。
“是那木人,交手時它噴出的藥粉。” 陸血言瞬間明白過來。
這第三關的考驗,就是這焚身之痛,考驗的是她求生的意志和忍受痛苦的極限。
她沒有退縮,更沒有放手。她死死咬着牙關,用盡全身力氣對抗着那焚身蝕骨的痛楚,心中隻有一個信念:“我要變強!我要拿回失去的一切!”
在仿佛要将靈魂都燒盡的烈火煎熬中,她終于将那本薄薄的冊子牢牢抓在了手中。
就在書冊離台的刹那,那恐怖的灼燒感如同潮水般退去。巨大的痛苦和消耗讓陸血言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陸血言悠悠轉醒。身上的灼痛感已經消失,她發現自己躺在地上,那本救命的劍譜就在手邊。她掙紮着坐起,拿起劍譜,迫不及待地看向封面。
然而,映入眼簾的書名卻讓她瞬間目瞪口呆,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隻見封面上赫然寫着六個大字:《鹹魚翻身手冊》。
陸血言一陣恍惚:“鹹魚翻身?這……這真是劍譜?趙大哥沒聽錯?還是那位舒不應高人在戲弄人?”
她心中驚疑不定,急忙翻開扉頁。隻見扉頁上再次強調了“非靈脈損毀者不可練”,并警告練功有巨大風險。
她跳過警告,直接翻看後面的内容。剛看了不到十頁,陸血言的眼睛就亮了起來,心中的疑慮一掃而空!這看似荒誕的書名之下,記載的劍術心法卻精妙絕倫,直指武學本源。
這心法的核心在于它完全摒棄了傳統的以靈台、靈脈儲存和運轉靈力的方式,它教導修煉者理解靈力的本質,是生命本源,是天地之氣,是意志的延伸。對于靈脈尚存者,他們本能地依賴靈脈,這套心法反而成了桎梏。
但對于像陸血言這樣靈脈盡毀、靈台廢棄之人,這套心法卻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
它引導修煉者用心去引導、凝聚它們,讓力量由心而生,随心而發。
陸血言心中豁然開朗,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湧上心頭。她瞬間拿起手邊的重劍,按照手冊上描述的入門心法和劍招,下意識地揮舞起來。
“呼——”
重劍破空,帶起一陣沉猛的風聲。雖然動作還有些生澀,力量也遠未恢複,但陸血言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順暢感,仿佛堵塞的河道被強行沖開了一個口子,雖然微弱,但力量終于再次在體内流轉了起來。
“成了。” 巨大的喜悅淹沒了她。
接下來的三天三夜,陸血言完全沉浸在《鹹魚翻身手冊》的玄奧之中,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就在山洞裡瘋狂地演練、體悟。餓了渴了,就飲山洞石壁上滲出的水滴。她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這唯一的希望之中。
三天後,陸血言終于走出了山洞。他手持重劍,雖然面容憔悴,但眼神卻銳利如鷹,整個人的氣質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直在洞外焦急守候的趙龍,看到她活着出來,幾乎喜極而泣:“陸姑娘,太好了!你終于出來了,我、我差點以為你……” 他激動得語無倫次。
陸血言臉上露出一絲疲憊卻真誠的笑容:“趙大哥,多謝,我沒死,而且……我拿到了。”
她将重劍鄭重地遞還給趙龍。
趙龍接過劍,連連擺手:“沒事沒事,劍算什麼,你人沒事就好。對了,這幾天我也沒閑着,幫你去找過你那柄丢失的木劍,可惜……還是沒有下落。”
陸血言此刻心中已被這新得的機緣充滿,對木劍的執念也暫時放下了。她滿心熱忱,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繼續鑽研這神奇的功法。向趙龍道謝後,她便匆匆回到寡婦家中,立刻投入到更深入的修煉中。
又過了兩天。這天夜裡,一輪碩大的圓月高懸天際,清輝遍灑。陸血言正在屋中按照手冊心法行功,突然,一股熟悉的、卻猛烈了數倍的灼熱感猛地從她靈台處爆發開來。
“呃啊——”
劇痛瞬間席卷全身,比在山洞中承受的還要恐怖十倍,仿佛有岩漿在她經脈的殘骸裡奔流,陸血言的臉瞬間變得通紅如血,額頭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整個人蜷縮在地,痛苦地嘶吼着。
巨大的動靜驚動了隔壁的寡婦。她慌忙跑過來查看,見到陸血言的慘狀,吓得花容失色:“陸姑娘,你怎麼了?沒事吧?” 她立刻轉身沖出去大喊:“老趙!快來看看,陸姑娘出事了!”
趙龍聞聲飛奔而來,看到陸血言在地上痛苦翻滾、渾身滾燙的模樣,也是大吃一驚。他試圖運功幫其壓制,卻被陸血言掙紮着阻止:“别……我能……挺住……”
聲音斷斷續續,充滿了極緻的痛苦。
趙龍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血言緊咬着牙關,汗水浸透了衣衫,斷斷續續地解釋:“是劍譜。”
這就是這本劍譜需要承受的痛苦,她感覺意識都在劇痛中開始渙散,視線變得模糊。
趙龍看她痛苦欲死的模樣,心疼地勸道:“陸姑娘,太痛苦了,要不……要不還是算了吧!”
陸血言猛地一咬舌尖,劇痛帶來一絲清明。她渙散的目光中爆發出驚人的執念:“不……行!” 爹娘的囑托、水中流的冷眼、範雪陽的嘲笑、自己曾經的劍道輝煌……一幕幕畫面在她瀕臨崩潰的意識中閃過。
我不能就此認輸,我還沒有報仇……還沒有拿回屬于我的一切。一股強大的求生意志和不甘從靈魂深處湧出,支撐着她與那焚身的烈焰對抗。
陸血言拼命集中精神,按照手冊中的方法引導那股狂暴的熱流。然而,這痛苦實在超出了她此刻承受的極限。終于,她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隻能隐約聽到寡婦驚慌的哭喊和趙龍焦急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