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前,李延時從青岩郡出來給曹林打了電話。
曹林家做餐飲生意,看曹林的身材就能看出來。
生意做得大,他爸媽也是常年不在家。
曹林小李延時和溫九儒兩歲,幹什麼都聽他們兩個的。
李延時給他打完電話,他直接喊上人開了車一杆子就支到了附中家屬院門口。
來接李延時。
隻是沒想到還多接了個聞聲。
曹林被從後座趕上副駕之後,也慢慢覺出味來。
車開出去五分鐘,克制不住内心的那份好奇,幾次擡頭往後視鏡上瞄。
“曹林?”李延時聲音視線從窗外轉到後視鏡。
曹林被吓得一激靈,“咋了,哥。”
李延時收回支在窗框的手:“眼睛不想要可以挖了。”
車裡打了空調,但後座兩側的窗戶都降了一半。
悶熱的夏風和車裡清涼的空調氣相撞,激蕩在并不算大的車廂。
好不容易得空休息一會,聞聲靠着窗框,隐約已經有睡過去的趨勢。
作業多,任務重,大多數同學都寫不完,要晚上回了寝室接着做。
聞聲自然也不例外。
更何況一周六天,她還有三天晚上要上競賽課,時間更是比其他人少不少。
晚上一兩點睡都是常事。
有時碰上哪天作業多,或者過兩天要考試,會睡得更晚。
一星期七天,加在一起的睡眠時間不過三十個小時出頭而已。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高考這條獨木橋,不潑了命努力,擠不上去。
夜裡靜。
從附中家屬院到曹林家的路,一路高架,燈也不算亮。
李延時回頭,看了眼頭抵着窗框已經睡着的女孩兒。
黑色的發絲搭在肩膀。
風從外吹進來,蕩起她一縷微濕的發尾。
再轉回視線時,男生擡腳,輕踢了一下曹林的座椅。
曹林身體轉過來,胖嘟嘟的身子撞在椅背上,發出悶響。
“小聲點。”李延時低頭看手機,“把窗戶關了。”
曹林本來還想說什麼,擡眼瞥到已經睡着的聞聲,又噤了聲,轉頭擺手,讓司機把李延時那側的窗戶升了上去。
李延時在手機上敲着消息,沒擡眼,“兩邊的都關了。”
曹林反應了一下,揮手又招呼司機,把聞聲那側的也關上。
十幾分鐘的車程,從附中家開到曹林住的清華苑。
三層小洋樓,帶噴泉的院子裡站了十幾個保镖。
黑西裝、白襯衣、耳朵上戴着耳機。
有點韓劇裡世家财閥的派頭。
車開到樓前,聞聲背着包從車上下來,繞過車尾,跟在李延時身後。
聞聲好奇心不重,自然也不會是到了新環境愛東張西望的人。
一路穿過樓前小院,往一層大門的台階上上。
聞聲右腳剛踩上台階,身前的人腳下一停,她撞在男生背上。
聞聲往後退了半步,擡頭,看他。
兩人站得近,中間就隔了半米,昏黃的光線打在頭頂。
夜霧濃重,遠方偶有幾聲拍翅而飛的鳥鳴。
李延時打眼掃了一下曹林這院子裡的保镖,雙手抄進口袋,說話帶點混勁兒:“你也不害怕?”
聞聲沒明白:“害怕什麼?”
聞聲架在鼻骨的無框眼鏡,鏡片不厚,看起來度數不算太高
眉眼清秀,不說話時眼尾微微上揚,極緻清冷的長相。
“我上車之前,把跟誰走和車牌号都告訴了文童。”聞聲說,“有什麼事她會報警的。”
李延時:.........
還真拿他當壞蛋了。
本來是逗聞聲,這會兒反倒是把李延時自己逗進去了。
他踩着石階的腳打了下台面,轉身往裡走,留下淡淡一句:“你還挺懂注意安全。”
聞聲當是誇她,跟上,點頭來了句:“你們也不賴。”
還知道請這麼多保镖。
這話随着夜晚微涼的風一起鑽進李延時的耳朵,是真的把他逗笑了。
說話間兩人正巧走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