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開到下午三點就結束了。
接着便是回教室,布置各科的作業了。
時覺叙看着黑闆上密密麻麻的字,小聲念道:“語文,七套卷子一篇議論文,數學六套,英語四張報紙,曆政地各四套,物化生各五套……”
想着自己在周行野的輔導下才做了三套化學試卷的慘狀,時覺叙頓時感覺自己的假期痛苦得一眼就能望到盡頭。
臨春六中的狠,果然名不虛傳。八天四十四套卷子。外加一篇根本不會寫的議論文。絕殺。這絕對是絕殺。
周圍都是道苦聲。周行野還好,沒有什麼較大的情緒波動。但他們這第一排的前面,已經開始群魔亂舞了。
席耀明說記完作業收拾好書包就可以回家了。所以教室裡是一片的歡聲笑語,混雜着一點凄凄慘慘戚戚。
坐在第二排的徐眠夏轉過頭去跟李來儀打商量:“來儀儀~你做好了作業拍我奧!我和阿楹的作業靠你了!”
李來儀:……
就是說,有沒有種可能,我也想讓你把寫完的作業拍給我呢???
她默默地看了眼徐眠夏。想用眼神削她。結果被徐眠夏一把抓住了手:“來儀儀~好不好嘛~”
李來儀:……
眼瞅着徐眠夏快要順杆子爬到李來儀頭上了,席楹像是見慣了大風大浪一樣,在她臉上是死一般的平靜:“請習慣,她有時候比較歡脫。”
李來儀笑了下,應了聲好。
下午三點半。時覺叙背着書包直接乘公交車去了外婆家。他暑假有時會在外婆家過夜。有換洗的衣物在那裡。他準備在外婆家待兩天,到十月三号再回家對着冰冷的牆壁訴衷腸。
翟絮家離這不遠,但也不近。時覺叙轉了一次公交,最後到達了麥溪村。
小村裡老人居多。時覺叙走過古樸的街道,穿過他從小就已熟悉的粉牆黛瓦,走入深深處。
一路上,有人見到時覺叙了,便親切地開口:“阿叙回來看外婆了?”
時覺叙笑着點頭。
終于到外婆家了。
白牆還是他記憶中的模樣。他踏進去。
迎接他的是翟絮溫暖的擁抱。
“哎呀,阿叙終于來了呐。快點快點,進來吧,外婆特地把枇杷給你留了點。”小老太太領着他進了屋,又急急忙忙去拿時覺叙愛吃的枇杷了。
屋子裡坐着時覺叙的外公。是頌學。一個有些嚴肅的老頭子。他是退休的教授,不怒自威。時覺叙看到他就有些緊繃着。
總有種雖然放了假但還在學校裡苦讀的感覺。
是頌學開口了:“高中還習慣吧?”
時覺叙吞了吞口水,漂亮的眼睛裡噙着一絲緊張,慢慢道:“還行。”
小老頭子正要說教說教時覺叙的時候,翟絮端着枇杷就走來了:“哎喲老頭子呐,你都退休了就不要再操心這操心那的了啊,阿叙上了高中多累呐,這好不容易放假,讓他好好歇歇吧。您呐,就别說教了,是櫻這丫頭已經被你唠叨到大了,你還要繼續唠叨她兒子呐?”
“哼。”是頌學勉強管住了自己想要說教的嘴。
“來吧阿叙,快來吃。”翟絮慈祥地招呼時覺叙坐下。
時覺叙拿了一顆飽滿的枇杷,将外皮剝開,然後吃進嘴裡:“外婆,你又把枇杷放在院子裡的井中了?”
翟絮笑了笑:“那井裡比較涼呐,枇杷放裡面又不容易壞。”
“哼。”是頌學又哼了一聲,“一天天也不嫌麻煩,摘點枇杷就好了還非要做什麼蜜浸枇杷了,枇杷銀耳羹了,弄得累麼累死的。孩子又不天天回來。做那麼多,還不是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