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是心照不宣不舉不究不動聲色嗎?一句話就把他給吓懵了。
蘇雲就完全不慌,就算烏瑜的狀态已經說明不少問題,她依舊鎮定:“你想什麼呢?我這是正經殡儀館,在派出所有報備的,就是現在這個社會,多數年輕人,跟父母不親,逃離原生家庭,出了意外,就隻有朋友幫忙,結果都年輕,除了知道送殡儀館,哪裡知道要走流程?不直接送火葬場就算好了。”
丁亦華混官場的,話能信幾分他都知道,不過蘇雲能說出口的,估計就是表面事實,家屬都不管,外人怎麼管呢?
“這樣啊,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天水苑跟這件事應該是沒關系的,你問我也問不出什麼,而且業主來來去去的,太正常了,意外、生老病死,在老年化小區裡,幾乎每天都看得見。”丁亦華想着是父親建的小區,便多問一嘴,如果事情鬧得大,丁家也有準備。
“我想見……丁叔叔一面,你安排一下可以嗎?”蘇雲毫無征兆地就說出要求,聽得丁亦華一愣。
烏瑜此時也緩過勁來了,他放下了羊腿,用熱毛巾擦着手:“你怎麼突然想去見丁董?這大公子在這,還不能解答你所有問題?”
蘇雲挖了一勺冰淇淋,回道:“能,但他一看就是唯物主義戰士,封建迷信的事啊,得跟老一輩的人聊。”
果然,丁亦華露出不能理解的表情,但他還是尊重有些人的行為,就像人們總是在重大節日祭祖燒東西,在他看來,就是一種許願方式,實際呢,沒什麼用。
這頓燒烤吃的時間不長,丁亦華明天還要早起上班,根本坐不了多久,簡單吃飽,互相了解一下現狀就得走了,酒也不敢多喝,還怕被人拍到他在這進出,說他去基層前還報複性消費,簡直是與人民脫節,到時候各種大鍋扣下來就麻煩了。
烏瑜有帶司機,他站在門口醒酒,順便送他們,目送丁亦華的出租車遠去,他撇撇嘴:“你說這仕途走得有什麼意思?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還得防着每個人,比和尚還寡。”
蘇雲輕笑:“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從小到大遭了多少白眼?當官不能解決一切問題,但将來可以讓走到他面前的人,滿臉眼淚了也得笑着問好。”
“……确實,”烏瑜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可他自己是享樂主義,做不來,看着也覺得可怕,“诶對了,你這次接的單是不是很棘手啊?怎麼還要去找丁叔?我聽說,他近些年身體不好了,已經在逐步把産業交給小女兒,就你見過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妹妹。”
“丁亦華的妹妹,丁亦夏?那蘿蔔頭都長到能繼承家業了?”蘇雲震驚,她也沒覺得自己有多老啊,怎麼小蘿蔔頭都要繼承家業了?
烏瑜擺擺手:“哪能啊?是丁叔身體不好,我上次見他,頭發花白,你想想,他才五十來歲诶,頭發花白,小釘子他妹妹完全就是趕鴨子上架,現在才高二呢,白天上課,晚上回家看文件,得虧是十七八歲精力旺盛,不然……”
現在烏瑜不敢說那些生啊死的,就給了蘇雲個眼神。
蘇雲沒注意,她思索一會兒,問:“丁叔是什麼時候開始變老的?天水苑落成嗎?”
烏瑜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問,不過還是老實回答:“那倒也沒有,好像是去年開始的,具體哪一天不知道,我隻記得我去年冬天找丁亦華,結果他說在醫院,我過去一看,就見丁叔,滿頭白發。”
或許這裡面就有什麼問題,蘇雲一拍烏瑜的肩膀:“你哥派你來真是派對了,謝了,回頭請你來殡儀館吃飯。”
“行。”烏瑜高興地答應,能幫到蘇雲他就安心了,省得回去被他哥念叨。
不過等蘇雲一車也走了,烏瑜忽然回過味來:“請去殡儀館吃飯?怎麼這麼奇怪?這是請吃飯還是請吃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