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年少的她更傷心了,為什麼單單不喜歡我啊,不喜歡我還跟我談戀愛幹什麼啊?!
嗚嗚,聞竹辛你有個大病,不喜歡我還要跟我談戀愛……
她披肩散發的,邊哭邊發瘋地“咚咚”捶着床闆。
經過一夜的大起大落,手腫了,眼睛也腫了。
天微微亮,伴随着初升的太陽,痛定思痛,她把所有關于聞竹辛的一切,一并拉黑并且删除掉。
因為認真地等了一晚上,都沒有等到聞竹辛的一句解釋,或者道歉。
她覺得她的心已經死了。
次日回到學校,她帶着一副大大的墨鏡。兩人不小心碰面,她不再喊他大帥哥,也沒有不好意思地低頭羞澀地笑笑,而是把臉撇過一邊,擡起下巴大步地,和一如既往走路不看人的聞竹辛擦肩而過。
至少時右西認為,他們那點單薄得像一縷雲煙的情分,在當時就被風吹得無影無蹤。
他們之間,是不存在任何感情的。
兩人默契的不再有任何的聯系,仿佛不曾在彼此的人生中掀起波瀾。
時右西其實清楚,自己對聞竹辛的恨,是随着記憶的加深而加深,而并非他本人當時有多麼不堪。
說他是爛人,就像在唾棄那段記憶,唾棄那時不時會在腦海中浮現的畫面,對自己造成的傷害。
就像很多人會對初戀或者已經死去的人加上美好的歲月濾鏡,越想越美好,越想對方就會越神聖,而她則剛好相反。
隻有恨他,才能跟他和解。
她如今想,有點分不清到底是怨還是恨。
至少再次相見,心會刺痛,會不甘。
沒徹底釋懷的隻有她自己。
需要和解的,也是自己。
聞竹辛穿着自帶的絲綢睡衣,坐在椅子上喝水。
思來想去,仍是放心不下。
于是關懷道:剛在忙,睡了嗎?
他知道按照她的作息,肯定沒睡。
時右西在工作間裡畫插畫,桌面上的手機彈出微博提示框。小天使和她不僅互關,還是她的特别關注。
會飛的兔狲:沒有呢。
抓兔兔尾巴:在想什麼?可愛jpg.
會飛的兔狲:在畫畫呀,你怎麼這麼晚不睡?
聞竹辛想了想,把剛輸入進對話框的:我在喝水删掉,咬着大拇指:我在想你啊。
停頓轉念,又鄭重地把“啊”删掉。
抓兔兔尾巴:我在想你。
沒錯,我真的在想你,時右西。
時右西怔住,半晌放下筆,往椅子背上靠。
她必須承認,心動了一秒。
如果是“我在想你啊~”平時這種賣萌的語氣,可能她還不會想太多,但偏偏就是“我在想你”。
搞得像是認真的一樣。
時右西挑眉,把架子上的手機拿下來,蹲到椅子上:想我就來面基呀~你來找我我帶你去玩,我有個發小車技超牛的!
抓兔兔尾巴:不了,見光死。
會飛的兔狲:怎麼可能,姐妹你一定很可愛!
三分鐘過去,沒回。
時右西眨眼想想,自己是不是太熱情了點。
雖然這個抓兔兔尾巴跟她斷斷續續聊天聊了快四年,但是好破天,也隻是一個小粉絲或者普通網友。他們聊天一直都是點到為止,連對方在哪,多大,幹什麼的,男的女的,全都不清楚。
她盯着屏幕,五分鐘了,對方依舊沒有回複。
撇了撇嘴,心想也就這樣吧,拿起水杯喝水,打算把他晾一邊。
聞竹辛盯着“姐妹”兩字,長歎一口氣。
怎麼又姐妹?
這問題困擾了他一天。
必須要澄清。
抓兔兔尾巴:我不是你姐妹。
……啧,時右西拍額頭:不好意思啊,冒犯到了抱歉。
心想自己還是不太懂怎麼把握分寸感。
抓抓兔兔尾巴:嗯,下次注意,别叫我姐妹,可以叫我……哥哥。
聞竹辛攥着拳頭,一臉抑制不住的期待,仿佛時右西趴在他耳邊,馬上就要甜甜地叫他一聲哥哥。
時右西瞪眼,咕噜把水吞下。
男的?!!
她傻眼了,盯着屏幕,突然有些怅惘。
我好好的可愛天使妹妹,怎麼突然變男了!!
深吸一口氣,想了想,不是,哥哥也是哥哥粉,理解。
對,要理解。
認真道:啊,不好意思,一直以為你是妹妹。
抓兔兔尾巴:是哥哥。
聞竹辛強調。
會飛的兔狲:明白,以後不會喊錯了。
聞竹辛咬拳,心想那你倒是叫我一聲哥哥。
抓兔兔尾巴:嗯嗯,摸摸頭,賣萌期待jpg.
時右西盯着這行字和賣萌的可愛表情,一想到對面是個男的,突然就不認識了。
面色難堪,索然無味。
過了一會兒,吸吸鼻子,默默地把“小天使”備注,改成“老大哥”,想了想,也順便從特殊關注中移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