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悠閑午後,窗外暖陽和煦,微風吹拂白色的薄紗窗簾。
“嗚——汪汪汪!!!”
“快來救駕——!!”
“煤氣罐,别叫啦,快給我回來。”
聽到叫喊聲,時右西放下手中的畫筆,穿着拖鞋,急忙從房間跑到門外面。
“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她摸摸煤氣罐的腦袋。
夏米米氣喘籲籲地抹一把額頭上的汗,“快把狗腿子按住,給我讓條路。”
調整了姿勢,重新扛起一蛇皮袋包裹着的不明物品。
時右西給她讓出一條道,問:“你買的什麼,别什麼都往我家裡搬。”
她跟在夏米米身後進屋,夏米米把東西往她的工作間一扔,“當然是我新兒子的雜志,我先放你這,要是我媽知道我又買這麼多沒用的東西,她準要削了我。”
時右西撇嘴,“上一個兒子的東西還在這,我的東西都沒地方放了。”
“那些我明天就挂鹹魚上賣了,塌房的孩子不要也罷。”夏米米拍拍時右西的肩膀,撩一下她的馬尾辮,“你明天擺攤的東西弄好沒有啊?”
“還沒呢。”
時右西見多了個幫手。
讓夏米米幫她一起整理畫冊。
在美院畢業後,因适應不了職場,她選擇回家裡作業。
偶爾有有趣的藝術展,也會和圈子裡的朋友一起去擺攤賣些小東西,但從沒在大型漫展上擺過攤,這次申請出攤,是粉絲們在評論底下的建議。
把貼紙和畫冊整理好放進行李箱,再帶一些塗鴉的用具,就備齊了。
她到冰箱裡拿兩罐可樂,分給夏米米一罐,兩人碰杯後坐在地毯上看起電影。
夏米米伸手進衣服裡,摸索幾下脫下胸罩丢到一邊,“後天晚上的聚餐你去不去?”
時右西想都沒想就回了一句,“不去。”
“别啊,我都答應了,你不去,我怎麼辦?”
時右西嘬一口可樂,杏眼盯着牆上的屏幕,像沒聽見一樣。
她的眼睫很長,臉上肉嘟嘟,像可愛的布娃娃。
夏米米撅嘴,“去嘛,去吃一頓飯而已,你都多久沒出去見人了。”
“我明天就得出門啊。”
“這哪能一樣,既然可以去擺攤,隔天順便參加個同學會又怎麼了,大家都是老熟人,去露個臉嘛。”
時右西聳聳肩,低頭擺弄吸管,“又不是走紅毯,我去露臉有什麼用。”
夏米米擰一把她的臉,“要真走紅毯,你更不會去,白瞎了這張臉,過幾年膠原蛋白沒了,我想着都替你可惜,大好年華全廢在家裡。”
“真不想去,沒什麼好見的。”時右西不悅。
夏米米無語。
怎麼長着長着突然自閉了。
兩人相視無言。
時右西放下可樂,把從門縫裡鑽進來的狗狗抱在懷裡說:“我不喜歡那種場合。”
“不喜歡也得去啊,這就是成人的社交規則。”
“我不需要這種社交,你每次都不問我願不願意,就自作主張帶上我,這是你的不對。”
“那你的确在家,我總不能撒謊吧。對了,劉景麟問我的時候,第一句就問他的小西在不在。他這局,明顯給你擺的,你得賞臉。”夏米米說。
昏暗的房間裡,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不提劉景麟還好。
一提這名字,更沒有商量的餘地。
時右西嗤鼻,“他有我微信,怎麼不見他自己來問我。”
“人家不好意思,怕吓着你,誰不知道他追你追得緊。你到底怎麼想的,是不是真的像傳聞那樣,其實喜歡聞竹辛那挂的?”
聽到“聞竹辛”這三個字。
時右西頓住幾秒。
深吸一口氣,擡頭看向牆上播放着的電影,男主和女主正巧在熱烈擁吻。世界陪着他們停止在那一刻。
一吻,恍惚過去幾個世紀。
還有這個人。
時右西瞥眼夏米米,捏捏狗狗道:“瞎說什麼,我跟他壓根就不熟,你不提,我都不記得有這個人。”
夏米米認真思忖,“我想也是,高中那會兒頂多算認識,我跟他關系還好一點吧。這傳聞也夠離譜。你知道吧,以我的經驗,長成他那樣的,娛樂圈塌房的太多了。”
夏米米晃晃可樂,遺憾地搖搖頭。
時右西小聲嘟囔:“都說了跟他不熟,傳聞,哪來的傳聞啊,讀書那會兒沒有,現在倒出來了,我看準是哪個神經病傳的。”
夏米米拍她的背:“别生氣,我也是最近才聽人家講,我也覺得無語,都畢業好幾年,可能人家孩子都有了,突然在同學圈子裡傳這麼一出。那還不如劉景麟,人踏實,事業有成,長得也帥,多少人排隊搶着給他生孩子。”
時右西:“啧,你怎麼這麼會給劉景麟吹彩虹屁,你自己上得了。”
“嗐,我不吃這款,何況他喜歡的又不是我。”
夏米米拍一掌煤氣罐的腦袋,“那你真不打算談個對象啦?”
煤氣罐氣得沖她嗷嗷嗷叫。
時右西嘟嘴,捏狗子的臉,“罐子,咬她,她讓你媽找後爸。”
“你怎麼跟我媽一樣,今天我媽還讓我要麼找個男人嫁了,要麼趕緊滾出去找工作。”
“你媽還問我你是不是戀愛創傷性冷淡同性戀呢。”
“她真問啦?”時右西驚訝。
夏米米聳肩,“我騙你幹嘛,問好幾次了。說人家的孩子,畢業之後到處闖,你倒一畢業就回家。”
時右西歎氣,“我又不是沒賺錢。”
“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估計覺得你活得像一潭死水。你談個戀愛,讓她震驚一下,準不念叨。”
時右西想了想,“那你怎麼不談個對象讓你媽震驚震驚,你媽還說你追星爛桃花呢。”
夏米米聳肩,“我有兒子。”
時右西挑眉,“我有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