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奇的那些四散的靈魂在山間遊蕩了一圈又回到了荷花池中主靈上。大概是因為收到了精血的呼喚吧……
所有人都以為他在大戰時消耗過多去了遠方避世,卻不想那人在離他們最近的地方聽着後人傳頌着自己的故事不禁嗤笑,就這樣不知過了多少個時辰。
淮君回來的時候是狐族大戰結束的第二個冬天,他握着劍看了看那些消失的亭台和亭亭淨植的荷花池有些疑惑,卻也沒有多想直徑走向他師父的房間,他在一路上就聽到了師尊将國姓改成了顔,他心中打轉着千萬個為什麼,一路快步着想要在與師尊分享感受的同時解惑,卻得到了侍衛以他師尊閉關為由的阻攔,他愣了一下,頓時垂下頭,失落的走開了。回到房間裡的他越發感覺事情不太對勁,古老的亭台樓閣換了新的瓦片,消失的小巷和亭子,冬日盛開的荷花,還有那喜歡看熱鬧竟閉了關的師尊……
他曆練遠在那消息不怎麼靈通的冰族邊緣,他隻以為樓閣的消失與換新都是因為魔族,那荷花呢,還有師尊,就算他因為消耗戰力需要休息也不至于連他都不見,甚至還想出來這麼個不會有人信的理由……他想着起身走向後院,擡手攬起後院的簾子,擡眸去看那一方煙霧缭繞的荷花池,他理了一下衣服跪坐在那裡,伸手去折荷花旁的蓮蓬,手間摩挲着剝了顆蓮子塞進嘴裡。
他撿起腿邊放着的盒子打開,看着盒中的顔家令牌與聞殇蓮心間五味雜陳,他不明白這樣的東西為何要此時交在他手中,為何不能是晚一點……出了關再給他,又或者說這家夥壓根不可能再出關。
難道真的不可能再出關了!?
他捏着蓮蓬的手發着抖,他湊前去看池中的倒影,月光交錯下他好像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隐隐約約的他認不出來是誰,隻覺得有些熟悉。
池中摻雜着的血絲在月光下閃着細碎的光,他疑惑着沾了一下池水淺嘗了一口,霎時他驚了一下蓮滑落在地上: “這是……精血!!!”
他難以置信的盯着自己發抖的手,轉眸又慌又急凝視着池子。他知道師尊是精血之軀,難道……
不!他不想信也不敢信,他慌亂着顫顫抖抖地将手伸進池中,他終究還是壓不住自己想要感知師尊靈氣的的想法,他現下多麼希望他感知不道,一切的一切他都可以當作是意外,可是天不随人願,他不禁感知到了他的靈魂還因為自小就有追憶的本事看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他以為冬日綻放仙霧缭繞的荷花隻是為了吊念或慶祝的一反常态,卻不想竟是他師父臨終前的心願所彙聚的守護,他不放心好好離去将靈魂埋在池間,那樣的高尚,那樣的孤獨……他看着這些緩緩站起身,手間抽出一把割魂刀,咬牙對着自己的心口刺了進去。
古有鬼刀,意喚割魂,非尋常之物,刺破血肉使魂靈消散,轉刀念沒入血肉掏以散開的魂彙之,方可作為藥引聚已逝者魂魄,卻難見歸期,還會使有所傷害,或是傷口由念生巨痛,或是餘魂半散不知發生的全部事情,又或者是渾渾噩噩,難過餘身……
血絲喚水緊緊抓住那把刀将它掙脫淮君的手扔到地上,随後纏繞着他将他輪入懷中。他才發覺到即使魂魄全了,精血再難歸來,聚靈體以魂晶而生,而這魂晶又是百年才能修成的奇物……這本就是個妄想。
他仰頭看着月光,手間摩挲着水流閉上眼。
“原來這一方四流的荷花池中的血絲僅僅隻是為了留下一個如此不起眼的我。”
他的嗓音是沙啞的聽着顔卿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疼。
“怎麼能說是不起眼,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刻便就再也離不開眼了……”
他聽着這樣的話含淚将自己一頭紮入水中,那一刻纏繞在他身上的水流同他一起沒入池塘。
他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與他師尊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