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來時，方承和别人圍在火堆旁跳起踢踏舞。

他抽身出來，“眠眠，你們怎麼去這麼久？”

林青眠虛心回道：“人太多了，回來沒找到你們，就去别處了。”

方承揚手，“行，那你好好在這兒玩，吳文康那小子帶我認識了一群跳舞賊厲害的哥們，我要繼續去和他們跳舞。”

方承這人就是好動好玩，愛交朋友。他上頭了還好和别人拼酒。這不，最後喝多隻能一頭倒在林青眠肩膀上。

池南晝從林青眠身上架起他，和吳哥打招呼過後就回去了。

“他睡你房間？”

池南晝看着躺在床上的方承，語氣不由得加重，“你晚上怎麼辦？”

林青眠神情認真，指了指面前，“諾，沙發床。”

池南晝知道如果他提出讓林青眠睡自己的床，然後自己和上次一樣睡沙發上，林青眠肯定不會答應。

于是他換了個說法：“時間還早，要去我房間看碟片嗎？吳哥說櫃子裡放有很多碟片。”

見對方思忱，他又說“正好和你商量下明天進雪山的事情…”

“好。”

林青眠沒仔細研究過房間裡的物件，沒想到吳老闆還保留着用老式DVD播放機看碟的習慣。

他收集的碟片很多，粗略一看大多數是七八十年代的作品，其中也不乏夾雜着最近熱播的電影。

林青眠挑選半天，翻到《情書》。經典的日式純愛。

他拿起碟片問，“看這個ok嗎？”

池南晝将羊毛毯抱到沙發，回道：“眼光不錯。我也很喜歡這部電影。”

電影唯美而文藝，在漫天飄雪的小樽，發生這一則暗戀故事。

林青眠收攏毯子，看得仔細。

電影結尾，在心裡埋藏已久的暗戀終于得以解開。可丢失良機，互生情愫的兩人最後陰陽兩隔，不免讓人唏噓。

“男樹表白缺少了好時機。”林青眠感歎，“挺可惜。”

“嗯，我贊同。”

池南晝後仰靠在沙發背上，扭頭看着林青眠以一種放松的姿态問，“眠眠有什麼追喜歡的人的技巧嗎？我學學。”

他說得輕巧，就像詢問林青眠晚餐吃什麼一樣随意。

池南晝整暇以待地看着他。

林青眠撫上頭，想起池南晝說他喜歡男的。

“我…我也不知道。”

“那位…方承？你和他關系很好？”

林青眠點頭，回憶着說：“嗯，我們認識快十年了吧。”

”我離開後他就出現了。算起來我們才認識一年不到吧，回憶都少得可憐。”

氣氛一時陷入安靜，池南晝調整身體方向，拉過毯子讓自己同林青眠一起包裹在内。

他語氣悶悶，語調稍微有些低，“如果、如果我九年前…”

話沒接着說下去，池南晝假設不了沒離開的事實。

林青眠幹笑兩聲，“都過去了。”

九年前池南晝一家突然消失，林青眠聯系不上池南晝，他記得那個無比平常的一天。

他幾乎詢問了附近的所有人才問到，池南晝一家人都搬走了。

隻用了一個上午，具體搬到哪裡沒人知道。

林青眠站在池南晝家大門面前，他望着上鎖的鐵門，撥通着提示為空号的電話。

思緒拉回，林青眠搖搖頭起身，“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回去睡覺…”

池南晝拉住林青眠的手，他聲音變得更低：“我飛瑞士一周左右。我還會回中國，你會等我嗎？”

那幾乎懇求的語氣，他好像在懇求林青眠不要丢下他。

又是一陣長時間沉默寡言，久到池南晝放開林青眠的雙手。

林青眠回到自己的房間，獨自坐在和池南晝房間裡相同款式的沙發上。

如果空間能重疊，大概池南晝和林青眠的位置還是剛剛的模樣。

今晚肯定睡不着，林青眠熟練地倒出一片安眠藥吃下，躺在沙發上安靜地閉眼。

翌日，林青眠早早起床，方承還睡死在床上。他收拾好爬山裝備出門。

吳哥給他們介紹了個當地的向導，林青眠覺得池南晝看似和平常一樣，但還是能發覺他周圍的氣場有些冷。

向導在檢查裝備，林青眠嘗試找話題。

“今天，天氣有點冷。”

“嗯。”

對方語氣平淡，聽不出别樣的情緒。

林青眠在登山包裡快速地翻找，他拿出一袋暖寶寶遞給池南晝，“給你帶的。”

那人直視他，“我不用，你自己留着。”

林青眠還沒和這樣不好講話的池南晝相處過。要是放在平常，他絕不會做熱臉貼冷屁股的事情。

可是池南晝不一樣，林青眠昨天晚上回去想了想覺得自己挺冷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