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一無二。”林青眠小聲重複這四個字,心底翻湧起酸澀,眼角也泛起眼淚。
他早已習慣在所有人人生中扮演不重要的角色,像遊戲裡的npc,和主角有過短暫的交集後,就應該暗淡退場。
可是現在有人對着他說,他就隻是他自己,不是誰的同類。
林青眠閉緊雙眼,眼淚抑制不住地流,後半夜也許是哭累了,這一覺林青眠陷入沉睡。他夢見了和池南晝的第一次見面,夢見他們去滑雪、去看海、去寫生以及在學校和池南晝相處的點點滴滴。
一切好像曆曆在目,仿佛時間沒有隔在他們中間。
很快,三天的時間到了。禅修體驗結束。
傍晚他們便回了民宿小院,進門就看到吳哥正招呼着住客搓棉花。
“吳哥,你這是在做什麼?”
林青眠走近,他身旁的一位清秀的男孩說,“爸爸在做酥油燈。”
“這是?”
看着眼前的少年,不過十七八歲。吳老闆放下手裡的棉花,起身給他倆拿了兩張凳子,“這是我兒子,叫吳文康。這不是最近祈福節快到了嘛。燃油燈需求量大,我們鎮民都在法雲寺辦這種大型的活動,幾乎家家戶戶都會做祭祀和祈福的東西。”
他熟練地将塊狀酥油倒入鍋中,“你們剛從法雲寺回來,師父應該和你們提過。”
林青眠點點頭,悟心師父在他們走之前的确說過,過幾天會有一場大型祈福活動。
池南晝:“需要我們幫忙嗎?”
吳老闆笑着招呼兒子給他們拿做燈芯的材料。
吳文康展示手中的東西:“這個是古柏樹樹枝,削成一半尖頭一半鈍頭。再把棉花搓在上面燈芯部分就完成了。”
林青眠跟着他的步驟,利落地削着樹枝:“祈福節有什麼由來嗎?”
“祈燈節顧名思義祈福燃燈,在冬季由神子大人為我們進行一年一度的祈福,可保佑從春開頭到冬結束福報綿延。”
池南晝的話插進來:“神子大人?”
吳文康:“我們這裡有一片雪山,在雪山高處有座寺廟,鎮裡人發現的。說是幾百年前有位男子冬季爬到山頂想要輕生,但半山腰處就遇到了神子大人,神子大人為他化解苦難,他下山後日日供奉神子大人為他燃燈,祈福。”
林青眠詢問:“所以男子每到冬季就要進行大規模的燃燈祈福行為?”
吳文康回道:“對!我們梨茶鎮原來隻是一個小村,這位男子便是村長。他組織村民一起供奉神子大人。果然從那以後小村由春到冬四季風調雨順,之後也慢慢發展起來,村長死後村民每年依舊燃燈祈福,不僅僅希望來年風調雨順,還為了紀念村長為村子帶來的‘福’。”
池南晝思考一番,随即想到:“這位村長和那位從雪山下來後倒在耕火旁活過來的人是同一位?”
吳文康:“你怎麼知道!!但鎮裡人流傳了好多個說法,有說那人就是村長,有說隻是神子大人的瘋狂信徒。我更偏信村長就是那位男子也是幾百年間最敬仰神子大人的信徒。”
林青眠摸着下巴,眼睛微眯:“那位村長是個人物,每次做的事都轟天驚地的,還留下一堆傳說。”
“哈哈哈哈。”周遭人聽到忍不住笑出聲。
吳哥灌着酥油,也笑着說:“衆說紛纭,衆說紛纭。很多都是他們添油加醋流傳開來。不過冬季祭拜過神子大人後,的确來年會順風順水一些。至于神子大人是不是真的存在那就無從考究了。”
吳文康和他爸爸持相反意見,堅持認為村長的傳說是真的,做燈的時候都十分細緻。
林青眠聽得認真,做得更認真,同時對民俗文化的山神鬼怪這些時刻保持敬畏之心。
日子很快來到祈福節這天,林青眠被告知方承要來,他一早就和吳哥借了輛車去機場接方承。
因為來得早,林青眠早早地等在了接機口。
方承這人性格開朗,和誰都能說上幾句話,大學時候單方面和林青眠交朋友。也不管對方同不同意。
他們的交集是從第一次代課開始的。
那時,方承剛上大一,新鮮勁旺盛,學習勁頭卻不高漲。他在學校牆蹲的第一個代課就是林青眠。
方承不了解代課費市場行情,聯系到林青眠後開出了200一節的價格。
“這麼多?”
林青眠看着□□接收到的消息十分驚訝,此時對方在他眼裡的形象特别像有錢的傻子。
「明天下午的第一節基礎英語課? 」
對方立即發過來一個紅包,緊接着發來一則消息「正确,謝謝。?o?o?」
林青眠按照時間去代課,是一個大班課估摸着七八十個人。
點到方承名時,教室裡響起兩聲到。
林青眠盯着另一名答到的男生,露出不解的神情,直到那位男生突然捂着肚子站起來說,
“到…底什麼時候下課,老師,我想上廁所。”
老師扶了扶鏡框,“這位同學才剛上課呢,剛剛點你名了嗎?”
“點了點了,點過了,老師我肚子真的好疼。”
說着說着那位男生腰彎得更低,表現出一種蓄勢待發的姿态。
“快去快去,待會自己從後門進來就行了。”
“謝謝老師。”
男生劍一般地沖出去,隔了兩分鐘林青眠手機震動。
是方承發來的消息。
「抱歉,我忘了已經找你代課了,剛剛跑出去的就是我。」
「那怎麼辦?」
「你繼續代着呗,正好我跑出來了。」
......
至那以後,方承經常找林青眠給他代課,一來二往,林青眠竟然幫他代了整整3年的英語,從基礎英語代到高級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