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璇任性歸任性,可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她也沒真的想孤身闖入。選擇湖景山莊也隻是因為隻聽清了雲山寺和湖景山莊這兩個地方。雲山寺是和尚住的地方,她一個姑娘家多半是不會讓進,聽起來還是湖景山莊容易些。
她沒打算溜進去,畢竟功夫爛到家了。本想着在山莊牆外先偷聽觀察些來往的人,不想剛準備爬上樹,就被剛從紫淵城出來的傅雨歇逮了個正着。她在心裡哀嚎,出師未捷身先死。
石璇驚訝于這人竟然認得自己,甚至還知道自己的名字,她在矢口否認自己身份和如實承認中飛速選擇,最後還是膽怯戰勝了上風:“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傅雨歇藏在面具下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她說:“先坐吧,站着怪累的。”
石璇像隻驚弓之鳥,急忙搖頭。盡管傅雨歇沒綁她也沒铐她,其實算是很客氣了,但她坐下肯定也是如坐針氈,冷汗都已經出了一身,還不如站着舒坦些。
傅雨歇不強迫她,自己先坐了下來,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既然這般怕我,還敢獨自來這湖景山莊?鬼鬼祟祟的,來做什麼?”
“你……你誤會了,我沒要幹嘛,我……就是随便看看。”石璇還是心虛了,畢竟她還想偷窺來着。
“随便看看?”傅雨歇話語裡帶着笑意,“都要爬樹翻牆了,還是随便看看?若非我攔着,你怕是已經潛如到這宅院裡,現下不知躲在哪個角落偷聽。”
石璇語塞,不知如何解釋,身子卻是越挪理她越遠。
傅雨歇饒有興趣地看着她像隻受驚的兔子一般縮到角落裡,繼續說:“也不知你這雙眼看到了多少錦凰宮的秘密。”
石璇心一顫,立刻明白了她話裡的暗示,擺着手迅速否認:“沒有沒有,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我剛要爬樹,就被你撞見了。”
“我如何相信你?我想——最保險的還是割了你的舌頭,讓你永遠不能開口。”說着,傅雨歇刻意看了看手邊放着的劍。
石璇的目光也随着她落到了劍上,迅速接收到了她的暗示,頓時目瞪口呆,臉都被吓得毫無血色,腦子飛快地想着如何脫身。可門外都站着壯漢,這屋裡又有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怎麼逃得掉啊?
見她吓成這樣,傅雨歇卻是不常見地輕笑出聲。
“你笑什麼啊?”石璇聲音都打着顫兒,這女人真的是陰晴不定。聽聲音和身形比自己年長不了幾歲,為何如此心狠手辣?
說着,就見傅雨歇起身拿起劍向她緩緩走來。
石璇微怔,腦海裡閃過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但很快就被“割舌頭”的恐懼所取代,她看着傅雨歇漸漸逼近她,身子都在微微發顫,到最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眼珠子像斷了線一樣,從她眼裡滾落,最後視線都模糊了。
傅雨歇被這突如其來的哭聲弄得愣住了。
“要殺要剮都由你,可……可我沒做過的事,絕對不承認。”石璇閉着眼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明明怕得要死,還要擺出視死如歸的樣子。
隻是她等了很久也沒等到對方的動靜,正要睜眼,感到有柔軟的東西覆到了臉上。
“這般膽小,以後如何做石山派的掌門?”傅雨歇拿着手帕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既然知道怕,下次還敢瞎跑嗎?”
石璇頓時就不哭了,隻是仍是控制不住地抽泣:“我自己來。”
傅雨歇将手帕給她,站在一邊看着她。
石璇擦完眼淚,睫毛上還沾着淚珠,楚楚可憐地像隻小鹿,還試探着問她:“那你……”
“聽話些莫亂跑,今日天色已晚,紫淵城的城門應該關了,明日我讓人送你回去。”傅雨歇不再逗她,“不過,你答應我,今日的事不能告訴任何人。”
“好。”石璇急忙點頭,突然不用死了可真是太好了。她又看向面具下的那雙眼睛,總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早些休息。”傅雨歇轉過身不再這裡逗留,可語氣柔和了不少。
石璇看着關上的門,緩了好一會兒才回神。
傅雨歇出來後立刻會見了蘇夜,詢問了林佳榕的情況。蘇夜說林佳榕除了擔心肖義為難林員外,其他倒是還好。
“晚些我去見見她。”傅雨歇說,“我從紫淵城出來,聽說肖義的人已經在城郊四處追查林佳榕的下落。這段時間他們眼線多,你們莫要輕舉妄動。最近可有可疑的人來過湖景山莊?”
蘇夜說:“沒有,要說最近最可疑的就是今日被主上抓到的那位。”
傅雨歇立刻說:“她不是。”
“主上認識她?為何如此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