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露白歎了口氣，道：“若是沒有烈心草，她至多兩三月。雲鶴宮的人已經在四處搜尋了，我就不信，這偌大的天下，除了肖義，别人都沒有這烈心草。”

“烈心草若是用在功力提升上，确實是一種邪物。稍有不慎，走火入魔還是輕的，重則危及性命，其他江湖中人敢碰此物的少之又少。肖義嘴上說着給他兒子補身子，怕是自己在服用這東西增強功力。别人那裡，或許真的沒有烈心草。”

淩露白垂下眸，遮掩起眼中的失落與擔憂：“再說吧。”

她的情緒傅雨歇都看在眼裡，沉默了一會兒才站起身：“走吧，再磨蹭下去，你的手下怕是要将這紫淵城翻個遍了。”

淩露白回敬：“當初你在雲鶴宮的時候，錦凰宮的人怕是也沒少操心。”

傅雨歇懶得理她，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門，月影已經在外候着了。

“紫淵城人多眼雜，你不常在外走動不知道，這城裡危險得很，沒什麼事就莫要在街上亂晃。”傅雨歇不忘叮囑道。

月影聽傅雨歇說着，轉而望向淩露白，這一看就看見她耳下的脖頸處有發紅發紫的痕迹。她立刻就聯想到了什麼，腦中猛然炸開，神色卻是如常。

“月影，小白姑娘初到紫淵城，人生地不熟，你送她到東城門，她府中的人會來接。”傅雨歇交待得仔細。

“主上放心，事情我會辦好。”月影對淩露白示意，“小白姑娘随我走。”

淩露白點頭，又面向傅雨歇說：“昨夜多謝主上招待，小白——很是愉快。”

聽出她話裡戲谑的意味，傅雨歇隻能沉着臉瞪她，卻也無可奈何。臨了，傅雨歇想起什麼，說：“林佳榕我好生照看着，你若有事要找我，可以到城外的湖景山莊留信。”

“謝過主上好意，那麼——下次再見。”淩露白露出笑容，那雙眼睛笑起來格外溫柔又閃耀，難怪那綠梧能在人群中一眼看上這人。

傅雨歇沒吱聲，看着她的背影與月影逐漸遠去直至出了院門後徹底消失不見。

薛府離東城門不是很遠，月影懷揣着心事，有很多話想問淩露白，可一句話都沒說。

正值上午熱鬧的時候，即便月影不說話，淩露白看着熱鬧的街道和攤販，一點兒都不覺得無趣。

快到東城門時，淩露白才主動開口：“月影姑娘看起來好像有心事。”

月影也不客氣了：“小白姑娘和我們主上很熟？”

“挺熟的。”淩露白笑笑。

“那你可知她的身份？”

淩露白說：“她連名字都未曾告訴過我，我又豈知她的身份？這次遇上，真真隻是巧合。”

月影不再問下去，兩人也正好到了東城門。

“這一趟有勞月影姑娘了，我在這兒等就行，你回去吧。”淩露白知道楓顔出城采藥會經過這裡，等一會兒總能碰上她。況且，她并非真的不認識回去的路。

月影不推脫，立刻就走了。

淩露白也沒閑着，看到有個攤販賣琉璃珠，她上前挑揀，還真的看上了幾顆。隻可惜身上沒銀子，買不了。

“多少錢？”

淩露白擡頭，楓顔就站在她身邊。她笑着對楓顔說：“果真你是第一個找到我的。”

楓顔付了錢，将琉璃珠放到淩露白手上，有些嗔怪的意味：“你差點沒把陳絡吓死，還以為你被人擄走了。”

淩露白轉了轉手心的珠子，說：“我有弱到這種地步？”

楓顔注意到她脖頸處的吻痕，臉色沉了下來，但還不至于太明顯，她問：“昨晚去見阿溪了？”

“你怎麼知道？”淩露白沒打算瞞着她。

“除了她，我不知道還有誰。”楓顔用手點了點她那處的痕迹，“遮一遮，不然回去了不知會惹什麼風浪。”

淩露白稍稍回憶了下昨晚，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她沒太在意，轉而問：“你帶了多少銀子？”

“你要買什麼？”

“随我去趟風月樓。”

月影回去複命的時候，這兩句話是一字不差地說給了傅雨歇聽。

傅雨歇沒說什麼，看起來好像也沒特别的反應。她攤開手掌看了看，想起淩露白說給别人也種過雲鶴扣，又思及那位故交，心裡堵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