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派幾十年前還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到了上任掌門石聰手裡才開始在江湖上小有名氣。石聰天資一般,好在宅心仁厚,頗有俠義之風,讓一部分人對他刮目相看。
後來他将掌門之位傳給了其子石唯。相比之下,現任掌門石唯比起石聰更為聰穎,隻是心高氣傲。
石唯年輕時曾一戰成名,在武林大會上第一戰就擊敗了當時的武林盟主,而且是輕松取勝,後又接連戰勝了其他人,年紀輕輕理應成了武林盟主。隻是當時石唯不願意要這虛名,心懷遊俠夢,推了這頭銜倒是周遊各地去了。
等到年紀稍長,心思安定才娶妻生子,後來的武林盟主之位是被推舉上來的。如今年近花甲,依舊身姿挺拔,不怒自威,在江湖中更是德高望重。隻是這幾年來,石唯為幾個門派掌門門主頻頻遇害而煩惱。
雖說面上大家都說是雲鶴宮做的,但誰也不敢輕易對雲鶴宮動手。私底下他派人去查過,也查到了一些眉目,可始終是沒水落石出。雲鶴宮偏偏還不做任何回應,讓這件事變得愈發撲朔迷離起來。
“肖繼文大婚,誰成想新娘子被人擄走了,這幾日肖義大肆派人在城中搜尋,竟然毫無眉目。”石鷹嘲諷道,“肖義這樣愛面子的人,怕是氣得臉都綠了。”
齊雲峰也笑着說:“該他的。肖義這人沒少作惡,如今八成是哪個仇家尋上門來報複,指不定那天還想殺他來着。”
石鷹:“若是真是如此,那就最好了。他這等奸賊,還正愁如何扳倒他。”
肖義與朝中勾結,又是乾真派的掌門,錢權手上都有,籠絡了不少門派,要扳倒他着實困難。除了雲鶴宮的事,石唯也為如今的江湖擔憂,各個勢力相互勾結,狼狽為奸,利益當頭,已經爛到根上了。他這武林盟主,一時也無力回天。
石唯清了清嗓子,他倆才噤聲。
“肖家的事,恐怕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新娘子沒找到,對方也沒動靜了,越是安靜,就越不簡單。”沒有開價的籌碼才是最大的,石唯并不覺得肖家的“遭遇”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好事,“保不齊又是雲鶴宮下手前的征兆。”
“若真是雲鶴宮在背後搞鬼,這次我們或許可以抓個正着。”石鷹有些興奮,這些年不敢對雲鶴宮動手,一方面忌憚着他們的勢力,另一方面對方不澄清,雖然看起來是明擺着的事,他們也不敢貿然認定是雲鶴宮做的。江湖上的人最怕師出無名。這次如果能拿到鐵定的證據,怎麼着都可以集合各方勢力對雲鶴宮出戰了。
石唯點頭,撫了撫長須,對幾位徒弟說:“石鷹,從今日起,你帶人盯着肖府,有一草一動都要關注,說不定雲鶴宮的人會乘機下手。”
石鷹拿起肩起身:“知道了師父,我這就去安排。這次保證把人揪出來。”
“雲峰,你帶着其他師兄弟去找林佳榕的下落。”若是能找到林佳榕,也能順藤摸瓜找到幕後的人。
齊雲峰領了命也走出了書房,剛出門就碰上在門外偷聽的石璇,他一把抓住石璇:“怎麼的,偷聽完就想跑?”
石璇才十四歲,正是剛懂人事,最為活潑好動的時候。她對女兒家的琴棋書畫興緻缺缺,得空就想跟着幾位師兄外出行俠仗義,最好是像她爹年輕時一樣周遊各地,打抱不平。但石唯現下就她一個女兒,豈會讓她做這些事,還是被管着好好讀書識字。
“雲峰師兄這話說的,我哪有偷聽,我是站在門外光明正大地聽。而且這是我家,我用得着偷聽嗎?”小姑娘伶牙俐齒,沒理的事也能說得理直氣壯。
齊雲峰沒工夫和她鬥嘴,隻是叮囑道:“你爹正煩着呢,這段時間你好好待在家裡,莫要瞎跑添亂。也不許跟出來,聽到沒?”
石璇撇撇嘴:“我哪有添亂?”
“沒添亂最好,不和你說了,我還有事要辦,到時候回來師兄給你帶糖葫蘆。”齊雲峰點了點她的額頭,“走了。”
石璇煩他,什麼糖葫蘆,還把她當小孩兒呢,怎麼着也得是帶燒雞女兒紅才是。當然這話她沒敢說,不然她爹準打斷她的腿。
不和她說也沒關系,她雖然不亂跑,但有知情的權利,她打聽打聽也是可以的。
*
這幾日薛嬰等人還算清閑,原因無他,被傅雨歇派來看着林佳榕。暫時不會有人找到這裡來,她真是百無聊賴。好在很快和人輪班,她回了紫淵城,多日未見的傅雨歇也在。
看起來傅雨歇有些風塵仆仆,薛嬰問:“主上是從哪裡趕回來嗎?”
月影解釋:“你不在的這幾日,主上有事回了趟錦凰宮。她前腳剛到,你也正好回來了。”
“主上這般辛苦,不如先歇息吧。”
“不了。”傅雨歇摘下面具,“晚些我還有事,還要再出去一趟。”
薛嬰不再說話,卻見傅雨歇眼下泛起的兩團青色,顯然是這幾日都未休息好,她看在眼裡,卻不直言多嘴。
蘇夜接替薛嬰去了山莊,眼下隻有月影還陪着,月影性子向來沉靜,這種時候拎得清主次,雖然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說了出來:“這幾日石山派的人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