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
坐在副駕的白維舟系着安全帶順嘴接道,立刻被他姐堵了回去。
“閉嘴,我問小妹妹,你哪那麼多話。”
莳夏驚奇地看着吃了癟的人,覺得這個大姐姐也太厲害了,竟然能怼白維舟。眼睛頓時閃着星星。
“我們要先去買東西,下周要出去研學。”
“行,那買完東西姐姐請你們吃飯。”白維潇潇灑地揚着眉,熟練地打着方向盤駛離學校。
路邊橙黃的燈光一路亮起,天邊的火紅化為浪漫的流線在車後拉長。
“你多久回的國?”白維舟拿起車前放着的一個塑料袋,好奇地打開。
“昨天。”白維潇一把奪過袋子,頗有些小心翼翼地又放了回去。
白維舟不太能理解這人,皺着眉,“你去了那麼久,回來不帶特産,竟然帶回來一塊磚?”
“什麼叫竟然?”白維潇白眼一翻,想暴打小屁孩,“現在的高中生怎麼這麼沒情調。這是柏林牆的磚你懂不懂。”
“柏林牆?”後面的一大一小像土撥鼠一樣齊刷刷冒頭,不明覺厲。
沒有情調的高中生嘴下毫不留情,挑着眉,“怎麼,你是要用它來見證我們家的分裂還是統一?”
“會不會好好說話,這可是我花了五歐元才在牆下搶到的碎磚!”白維潇目光如刀,刮着他弟弟這一身反骨。
白維舟搖擺頭也不和他姐争,畢竟一會還要某人請客。
高中生可以不懂情調,但一定要懂得占便宜。
——
8點半,正是吃飯的高峰期。
四人排了半小時隊,才被領進包廂。
“姑娘,小心。往旁邊讓一讓啊。”
莳夏和甯元芋一落座就雙眼放光地翻着幾個大購物袋的零食,根本沒注意背後的人。
白維舟無奈地把一大一小攬到一旁,又在兩雙瞪大的雙眼中毫不留情地收走零食。
甯元芋迫于小舅舅的淫威不敢吭聲,大的那個卻不懂事,嘴巴一扁,張口就要撒嬌。
深谙某人套路的白維舟利索地夾過一塊酥肉,塞進張得溜圓的嘴裡。
咦,酥酥脆脆的,好吃!
于是滿足地坐好帶着甯元芋一人一個美滋滋地吃着。
而白維舟毫不意外,淡定地放下一對筷子,就撞進了對面一雙意味深長的眼裡。
白維潇漫不經心地勾起唇角,突然把碗往老弟那一送,“去,給我打調料去。”
白維舟不緊不慢地撕掉套在碗上的塑料膜,順便又把旁邊的一大一小的一起扔掉。
聞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老姐毫不客氣地還擊,眼光不斷飛向一旁的女孩。
白維舟接過碗,還是就範。
老姐得意地癱在椅子上,笑得格外明媚。
她這弟弟從小被全家寵着,這也好那也好,在外又一副騙人的好模樣,其實骨子裡呢金貴高傲得很,偏偏又沒人能奈何得了他。
從小身邊倒是有個譚思語黏着,說自私也好說無情也好,他是從來不把人放眼裡。
現在可好了,目下無塵的人眼裡終于裝了人,有意思。
推拉門每次的開合都漏出着牛油混雜着菌菇的濃香,服務員在桌子中央利落地坐下一鍋煮好的串串,接着用圍裙抹着手風風火火地跑開。
十幾分鐘後,在一陣熱氣騰騰的白霧裡幾人終于開動。
“哇,姐姐,你是記者!好厲害!”
“那是,媽媽最棒了。”甯元芋用筷子插着個肉丸子,一邊啃一邊附和,忙得很。
白維潇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往後一靠,“那你想當記者嗎?可以去往世界各地呦。”
“我?”莳夏想了想,“如果可以到處去玩的話挺好的,可是我以後很忙的,要像周少軒那樣,畫漂亮的畫,應該沒時間出去玩。”
白維潇聞言笑了,“原來小莳夏這麼有上進心呐,還會畫畫,那你可得好好努力,等以後成為一個大畫家送姐姐一副。”
“我也要!我也要!”甯元芋連忙舉起半截丸子吆喝着。
“好呀。”然後說完一臉得意地看向一旁慢條斯理地吃着的人,目光灼灼。
白維舟眉心一跳,想起了仙女馱人圖,有些勉強,“我必須要?”
“你不想要?”莳夏看出來了。
白維舟眉梢一挑,覺得小公主善解人意。
“那你是想買嗎?”沐小雨說過大畫家的畫很珍貴的,别人排着隊搶,可以賣幾十萬上百萬。
果然白維舟還是那麼有原則。
于是她大方的說道,“那我以後把畫都給你一個人留着,讓你全部買下來!”
短暫的沉默後爆發出爽朗的一笑。
“哈哈哈。”白維潇笑得拍起了手,看着弟弟一言難盡又無可奈何的表情近簡直爽翻。
媽寶男甯元芋不明所以,一口把丸子咽下去,跟着媽媽傻樂。
莳夏明媚地看着白維舟美滋滋。
隻有白維舟獨自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