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見她漆黑的眸子裡又開始聚着一團氤氲霧氣,白維舟回過神來,斂起眉,用手試探了下她的額頭。
“沒發燒啊,你……不是來月經了嗎,怎麼哪哪都痛?”
“就是哪哪都痛,腳痛、頭痛、肚子痛,連骨頭都在痛!”小公主又難過地流出淚來,情緒極其不穩定,“白維舟,我會不會死啊。”
白維舟喉嚨一哽,突然不知道說什麼,怎麼跟豌豆公主解釋這麼簡單的生理常識?
他沉吟半晌突然問道,“你怕死嗎?”
“怕。”小公主肯定地點着頭。
“那你怕痛嗎?”
“也怕。”小公主毫不猶豫。
“那你放心吧,閻王爺最讨厭膽小鬼了,不會收你的。”
“???”
小公主雙眼泛紅又瞪得溜圓,“你騙我。”
白維舟一本正經,仿佛說的是什麼至理名言,“陰曹地府裡有三十六鬼,連食睡鬼都有就是沒膽小鬼。”
“真的嗎?”小公主遲疑着,她輪回了千萬次,在地府晃蕩了多少年,從來也不知道這些鄰居的名字,可白維舟居然知道。
“嗯。”白維舟顯然很自信。
随即小公主嘴巴再次一扁,“那怎麼辦啊,我都要痛死了,地府還不收我,我要怎麼辦啊!”
“……”
白維舟脊背一僵,幾秒後有些無奈地把小公主扶起。
“去哪啊?”小公主拖着步,磨蹭着不想起來。
“去醫務室。”白維舟毫不猶豫,“救膽小鬼。”
——
半小時後,學校醫務室。
已經吃了止痛藥的莳夏窩在小床上,乖乖接過白維舟遞來的熱水,仰頭說道,“好像真的不痛了唉。”
“嗯。你好好躺會再回去。”白維舟順勢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莳夏看了眼玻璃窗外挂在當空的太陽,問道,“你不去吃飯嗎?”
白維舟瞥過來,不答反問,“你餓了嗎?”
“不餓。”莳夏接蜷縮着把臉蛋埋在枕頭裡,又偷偷瞥了眼端坐在一旁的少年,視線慢慢下移,落在了那雙冷白修長的手上。
此時他雙手微微屈起,指節輕彎,一隻手無意識地點着身側的闆凳,這是他的習慣性動作,有時莳夏一邊做題一旁督促的他就有這個動作。
雖然不會有什麼聲音,但她每次看到這個動作她都會慌忙地寫得更快,結果拿過去錯得也更多。
可是剛剛她攀着這隻手時發現并沒有看起來那麼冷清,男生的手掌很大,可以完全把她的小手包上,皮貼着皮,肉挨着肉,有熱氣源源不斷地傳來。
想到這裡小公主突然拽緊了身上的薄被,可羞意又熱氣騰騰地上了臉,她不敢再看,立刻把薄被拉過頭頂,細若蚊蠅的聲音從被底傳出,“你不用管我了,我一個人會乖乖的,你去吃飯吧。”
“又怎麼了?”
白維舟一看這樣以為是她又不舒服,眉心攏起,要把捂着的被子扯下來。
而小公主第一次心慌意亂,又死死地拽着,奈何身上還是發軟,沒幾秒就被白維舟從被子裡剝了出來。
她頂着一頭雞窩,嫩白的臉上飛過漫天的紅霞,像顆毛茸茸的水蜜桃,圓溜溜的眸裡一片水色,受驚似的呆坐在被褥中央。
白維舟看她這樣,疑惑地俯下身來,“還很痛?”
小公主轉着眸盯着他光潔的下颌,覺得自己剛剛壞透了,可是她就是想怎麼辦,特别是白維舟态度一軟,她就沒法控制自己,會得寸進尺。
“怎麼了?”
小公主眼睛黏在了那隻手上,語出驚人,“我想摸你的手。”
“什麼?”白維舟的聲音突然一拐,抿了抿嘴又咳嗽一聲坐了回去,紅霞成功從少女臉上爬至少年的耳廓。
他強裝着鎮定緩了幾秒,卻看到已經理所當然地坐在床上的人。
突然有些牙癢癢,想在粉嫩的臉蛋上磨牙。
漂亮的喉結上下一滾,吐出的話卻不是那麼美麗,“那就想着吧。”
“咦?”莳夏最近被白維舟慣壞了,好久沒感受到被拒絕的滋味。
她紅唇一扁,又看了眼對面矜貴的模樣,軟乎乎的把自己的小手送了出去,“那你摸我的手好不好呀?”
于是乎紅霞在少年的臉上蔓延,一塊紅、一塊粉、一塊白,姹紫嫣紅,好看極了。
就這樣,白維舟終于甩手不幹。
被一個人留下的莳夏一臉無辜,委屈地舉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小蘿蔔樣的手指頭上覆蓋着圓潤透亮的指甲,多好看呐,不懂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