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譚思語笑了一聲,“肯定是上周玩水弄的。”
“可能吧,他喜歡跑那玩。”
“維潇姐這次回來不得好好整治下他。”
白維舟也笑了。
譚思語瞟了一眼擱在旁邊的餐盤,好似随口問道,“這是上次那個女生吧,你們現在是同桌?”
“嗯。”白維舟應了聲,慢條斯理地把菜裡面的花椒挑了出去。
等兩人吃了幾口莳夏才端着碗蛋花湯坐下。
“那邊排隊的人多?”白維舟看了眼隻飄着幾根蔥花的醋湯。
“對呀,都快排到樓梯口了。”莳夏不滿地嘀咕着。
譚思語意味不明地看了她兩眼,突然接過話,“就二樓人多些,一樓那邊每次都沒幾個人。”
“是嗎?我都沒看到。早知道就去一樓了。”她說完就狠狠喝了口快要涼的的湯。
“幹嘛一定要喝。”譚思語實在不理解,“裡面一個蛋花都找不出來。”
“沒有我也要喝呀。”莳夏圓溜溜的眼睛閃着極其認真的光,“王阿姨說了,食堂菜裡的油不要錢,吃多了不好,每頓必須要多喝點湯刮一下。”
譚思語看見她餐盤裡有幾格的紅油都快要溢出來了,皺着眉,“那你可以少打點這些油膩的,看着都吓人。”
“不行我就愛吃這些。”莳夏立刻拒絕了,極其真摯的解釋着,“所以就要喝湯刮油。”
這邏輯就像是要吃飽了去減肥一樣,關鍵是她還說的那麼理所當然,說實話譚思語有些想翻白眼,她覺得這個女生腦回路太清奇了,跟她說話簡直在浪費時間。
然而白維舟卻好像沒覺得任何奇怪,反而笑着掃過她的餐盤說道,“那你今天還打少了一碗,這點湯恐怕還不夠你刮的。”
“沒關系。”莳夏得意地看着他,“今天我多裝了盒奶一會回去就喝。”
“哦,是嘛。”白維舟俊眉一挑,“是誰上午可憐巴巴的跟王小紅說沒有了的。”
“啊?你聽到了呀。”莳夏眉毛立刻一聳,“那你别告訴他,不然又要罵我小氣了。”
白維舟漫不經心地吃了口菜,薄唇輕啟,“要是午自習你把卷子寫完我就不告訴他。”
“啊~”莳夏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看他不像是在說笑,就很有骨氣地刨了口飯,“那你還是跟他說吧,什麼都不能打擾我睡覺。”
她也要像白維舟一樣做一個有原則的人,什麼時間幹什麼事,規定好了就不能變!
白維舟眼皮輕輕一掀,琥珀色的眸子裡漾開一點笑意,仿佛已經有了辦法,也不跟她犟。
而這一來一回落在譚思語眼裡就有些刺眼了,她握緊了筷子,臉色發沉,第一次覺得有些不安,她從沒見過他跟哪個女生走那麼近過。
他對任何人都是差不多的态度,客氣卻也平淡,來找他幫忙的人很多,但都保持着禮貌的距離,很少主動去管别人的事。
所以即使有這麼多女生喜歡他,也很少有誰真的湊上去表白,怎麼說呢。
他的光環太多,在學校知名度太高,大家都很有自知之明,不是一個圈子的。
更不想在被校草用軟刀子捅過後又成為全校的談資和笑柄。
也就是這樣,譚思語可以霸占着他青梅竹馬的名号,心安理得地呆在他身邊。
她跟他是同類人,什麼都輕而易舉擁有,也什麼都不太瞧得上。
隻不過是一個裝得比較好,一個不屑去裝。
她也知道隻要自己不主動捅破,他也會體貼地假裝不知道,兩人就可以這樣不遠不近地挨到她有把握的那天。
可僅僅是這兩次看到她和這個莳夏的女生相處她都會感覺到不舒服,是的,極其不舒服,她認為自己沒有感覺錯。
譚思語大小姐脾氣一上來,特别是關于白維舟的事,漂亮的臉蛋頓時陰沉地可怕,明晃晃寫着的不滿。
突然“啪”地一下放下筷子,盯着白維舟沒說話,似乎在等着他開口。
莳夏還正啃着一個雞腿,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偷偷瞄着旁邊的白維舟。
可白維舟依舊淡定地吃着飯,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莳夏看見兩人也不說話,氣氛突然變得奇怪,有些弱弱地問道,“你怎麼啦?”
總不可能是飯太難吃了?
譚思語聽到這話突然又扭過頭輕蔑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拿着盤子趾高氣昂地走掉了。
“啊?”莳夏莫名其妙地看向旁邊,“她怎麼啦?”
白維舟卻敲了敲她面前的餐盤,提醒道,“還不快吃,午自習老馬要來,你想遲到?”
“哦,對喲。我得趕快。”莳夏立刻啃了兩口雞腿,含糊不清地抱怨着,“你遲到了沒關系,我會被罵死的。”
說完就埋下了頭努力幹飯,剛剛的插曲又被她抛到腦後去了。
而白維舟看着她的腦袋笑意慢慢變淡,不知道想些什麼,索性也沒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