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醫院的走廊上,光影搖曳。
“你叫什麼啊?”
“年……年岫。”
“幾歲了?”
“媽媽說我今年7月13号就30歲了。我不信,我明明才7歲。”
今天是7月14号。
北澤皺了皺眉,眼神裡充滿複雜的情緒。
“哥哥,你說那個弟弟說的是真的嗎?我爸媽真的在另一個美好世界生活嗎?”孩子擡起頭,眼睛裡閃爍着期待與迷茫。
“當然。你爸媽是善良的人,去到那裡是上天對他們的饋贈。”北澤蹲下身,輕輕摸了摸孩子的頭,話語裡滿是安慰和笃定,“你爸媽在那裡會過得很好的。”
北澤又耐心地安慰了他幾句,看着他漸漸信任的眼神,他才不自在地站起身。
其實,跟這個心智仿佛隻有7歲的30歲男人說話,他心裡多少有些别扭,但更多的是心疼這個人經曆的苦難。
“昨日,L市發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一對夫妻不幸遇難……目前,警方已依法介入調查,并将肇事男子控制。該男子在被帶離現場過程中,無視執法權威,以财傲物,公然辱罵執法人員。”
醫院大屏上,正播放着昨天發生的車禍新聞。北澤看了幾秒,歎着氣回到病房。
“怎麼樣?”
北澤把和年岫的對話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宿安。
宿安沉默地看着潔白的被子,北澤安靜地看着他。
宿安調整好心态,轉移話題:“我也沒什麼事了,可以出院了嗎?”“可以。”
兩人走了出去,沒看見年岫。
“應該走了吧。”
宿安隻好收回目光,往外走去。
但不知為什麼,從出了病房開始,宿安就感覺有人在跟蹤他們。
“……北澤。”
“老實說我有點無奈。”
北澤歎了口氣,猛的回頭将鬼鬼祟祟的年岫抓了個正着。
年岫見被發現心裡一驚,一下子藏到牆後。
“要把他抓出來嗎?”
“算了,這人被抓包後八成也不會承認的。到時候萬一吵起來影響到病人就不好了。”宿安搖搖頭,“走吧。”
兩人剛走到醫院大門處,一個火急火燎的身影就奔了過來:“鹌鹑!你沒事吧?我看了今早的新聞才知道你出事了!”
“我沒事,放心好啦。”宿安笑着回答。
“真沒事?”丁歸星圍着宿安轉了幾圈,又捏了捏手臂,緊張的仿佛他才是那個受傷的人。
确認宿安沒事後丁歸星才放下心來,開始控訴北總他們的的不正道行為:“他們都知道你住院,就我不知道!今早我得到消息後還通知了他們,結果都說知道!就我蒙在鼓裡!”
宿安被丁歸星因遭受背叛而悲痛欲絕的樣子逗樂:“也許是怕你擔心?畢竟誰不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能他們想着如果你知道了會在大晚上急急忙忙的來醫院,要是遇到危險就不好了。”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不接受這個理由。駁回!”丁歸星一揮手,又問:“哎,怎麼就北澤一個人來照顧你?其他人呢?”
“昨晚他們來醫院待了幾個小時,我怕打擾阿安休息就把他們勸回去了。”
“他們應該不會很吵吧?”
“不是吵不吵的問題。”北澤拿出手機打開相冊,“有一種打擾叫睡覺的時候總覺得有許多雙眼睛在看我。”
隻見圖片上好幾個人或坐着或站着,沒有一個不是臉上帶着擔憂,沒有一個人不緊緊看着宿安,而病床上的宿安眉毛輕皺,仿佛在夢裡遇到了麻煩。
“當時我出去吹風遇到了一個大爺,還問我裡面躺着的人是不是得重病了,為什麼這麼多人還個個都很擔憂。”
“這樣啊。”丁歸星和宿安異口同聲道。
“那可真是苦了我們鹌鹑了。來跟我說說昨晚夢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