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聞肅蒼白分辯,“我那時年紀太小,不懂事,我爸又喝醉酒就打我媽,對我也嚴厲,我被壓的喘不過氣來。我沒辦法,我太無力了,所以我沒能力對你好。”
“可你有能力對我不好。”黎意慈已經過了三兩句話就心軟的年紀。
章聞肅,“……”
黎意慈伸手對着天上的星星抓握,“我會跟遊雲結婚,一到年紀就結。”
雖然沒有這個打算,但是她現在還是這麼說了。
從她媽許絮身上,她近乎悲哀的意識到,作為一名女性,她的主體性是不被尊重的,她說一千句一萬句不願意,都不如把遊雲拉出來當擋箭牌管用。
自從父母知道她和遊雲在一起,對她的打壓催逼都少了很多,見過遊雲之後,還反過來告訴她,女孩子年紀小可以不着急。
“你别氣我。我知道你的,你面熱心淡,你不冷血,可太難親近了。你不會對遊雲掏心掏肺,你隻是覺得他合适。可我不一樣,我們一起經曆過那麼多,我不信你對我沒有一點感情。”
“你現在着急了不是嗎?”黎意慈一針見血,“你怕遊雲,你不怕傷害我讓我難過遠離你,你天然的俯視我,看不起我,隻覺得你能掌控我輕而易舉。可遊雲不一樣,你能客觀評價他,你知道他足夠優秀,你無法蔑視他,怕我傾心于他。章聞肅,我最近看了一本書,說很多男人都是精神男同,他們天熱親近同性别的人,能平等看待他們,團結他們,可如果面對的是女人,他們從心底不屑,一直俯視,無法平等對待和看待她們。說真的,我覺得你就是這樣的人,我拒絕你那麼多次,你仿佛聽不見我的聲音,你隻會覺得是我哥,是向砌,是遊雲的原因。”
絕對不是,黎意慈發自内心的選擇。
他沒有這個認知。
雖然他媽趙靜很優秀,能賺來許多錢,擁有很多人脈,待人處事也不差,可她因為經受過的教育和性格,對丈夫的家暴多是忍氣吞聲,少有的争取,也是雷聲大雨點小,她甚至不敢奢望不挨打,隻能勉強希望對方能下手輕一些。
在這樣的家庭長大,可想而知,章聞肅或許短暫心疼過自己的母親,可大多數時候,他在父親的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對母親,甚至對所有女性,都是蔑視的。
“我不是這樣的,我很珍惜你。意慈,你不能因為看了幾本書,就武斷的評判我,這對我不公平。我沒有看不起你,我隻是希望你能跟我同行,我太着急了,所以才把你越推越遠。當年我能上一中的,我是為了你才去二中的。意慈,你不能否定我對你的感情,我是認真的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我就算過去對你說了什麼不好的話,也不是對你有惡意,隻是因為恨鐵不成鋼,我太希望你好了,可我現在才意識到,人各有志,我不該把我的期待放在你身上,不該因為你沒達到我的預期,就對你發火。”章聞肅自然不承認黎意慈的論斷,他覺得自己很看重她,願意為了她付出很多東西,怎麼會是她說的那樣。
黎意慈有些疲憊,“不談過去,隻談現在。我跟遊雲在一起了,我們不會分手,我們一定會結婚。”
“在一起也是可以分手的,你隻是一時走錯路。”
“不,不管走沒走錯,遊雲都是我唯一的選擇。”
章聞肅不跟她糾結遊雲的事,“你出來,你出來我們見面談。”
“不,我不會單獨見你的。你再像今天這麼高調,我會報警。如果你覺得警察奈何不了你,我還有我哥。你也不要覺得我學校在這裡,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可以去留學,雖然留學要資産證明,你可以覺得我家沒有,但是我哥有啊。我不會與你妥協,我清楚的知道,你和我不是一路人。”黎意慈在家隐約聽到過黎明川與朋友打電話,他說他要去留學,要進一步發展他的事業,他已經達到資産證明的要求。
她知道留學費用昂貴,家裡也有三個孩子,所以她從來沒想過留學是能在她家提起的話題。
那是黎意慈第一次深刻意識到,自己的哥哥如此優秀強大。過去雖然知道他厲害,但沒想到他能如此厲害。
“你非要那麼絕情嗎?”
“對。”
章聞肅非常難過,“為什麼會這樣?你明明很看重我的,你曾經滿心滿眼都是我,就算我有過錯,我那時年紀小,你怎麼知道我長大不會改,為什麼不能等我長大?”
“我沒有力氣等你長大了。”事實上,她也不相信他所說的長大。
“我不相信你和你哥朋友能走到最後,我等你。”
“别咒我們,我和他一定會長長久久。”就算不長久,她也不會選擇章聞肅。
章聞肅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表,“你最後會和我一起的,你送我的表告訴我的,我會拿着它等你。”
黎意慈,“……”
“這是我心中的,屬于我們兩個的定情信物。”
對面的章聞肅還在信誓旦旦的說他們一定是有真感情的,黎意慈總算找到症結,“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是我給你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