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高燒,燭淚沿着鎏金燭台緩緩滑落,在桌面上凝結成血珠般的形狀。喜房内彌漫着濃郁的檀香,卻掩蓋不住那股若有若無的屍臭味。宋知澍斜倚在雕花床柱上,指尖漫不經心地摩挲着血玉扳指,扳指内側的苗文在燭光下泛着詭異的光澤。
"這布置倒是比前十一世講究。"他輕笑着挑起祁連的下巴,銀鈴随着動作發出清脆的聲響,"至少這次,我們都沒被釘在棺材裡拜堂。"
祁連的白發鋪散在鴛鴦錦被上,如同雪原般純淨。可宋知澍知道,這具看似完美的軀體上,有七道鎖魂釘留下的傷痕正在滲血。他故意用指腹擦過那些傷口,滿意地看着祁連的睫毛輕輕顫動。
"你确定要這麼做?"祁連突然開口,金瞳深處的符文流轉速度加快。
宋知澍俯身,紅發垂落在祁連頸間:"怎麼,守墓人大人怕了?"他的指尖順着祁連的鎖骨滑向心口,感受那顆金色心髒不規則的跳動,"還是說......"指尖突然用力,"你終于舍不得殺我了?"
祁連猛地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若失敗,你會魂飛魄散。"
"那不正合你意?"宋知澍笑得愈發豔麗,"畢竟前十一世......"他突然貼近祁連耳邊,呼吸噴灑在冰涼的皮膚上,"你可沒手軟過。"
話音未落,喜房四壁突然滲出暗紅液體,如同血淚般蜿蜒而下。十二盞幽冥燈齊齊搖曳,燭光中浮現出他們前十一世慘死的畫面——
第一世,祁連的劍貫穿宋知澍的心髒,鮮血染紅了喜服;
第三世,宋知澍飲下祁連遞來的毒酒,七竅流血而亡;
第七世,兩人被逼至懸崖,相擁墜入萬丈深淵......
最後一盞燈下,空白的第十二幅畫正等待着被填滿。
"吉時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