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瑞坐到懷特的對面，手肘放在桌面上，單手撐着臉。把其中一張紙擺在上面，那上面全是數字。懷特伸手想要去拿，卻被科瑞輕輕拍了一下。

“錢呢”，懷特臉倏然紅了，忙往腰帶那裡摸。“又不是不給你，諾爾少給過你錢嗎”，懷特把錢遞給他。“偶爾，因為諾爾會忘記帶”，科瑞掂了掂分量收下。

看着挂壁上的時鐘，科瑞站起說“該走了”，懷特忙起身跟着科瑞。科瑞往洗手間走去，裡面有一個巨大的全身鏡，他按下鎏金花紋的邊框，後面就出現了一個甬道。

兩人走進去，甬道裡依舊是黑暗的，但是依稀能夠看見面前的路。

“每年因為這些信息領主損失了很多糧食嗎”懷特想那麼複雜的路線和流程，一定是因為有着絕對的利益和危險。

漸漸的聞到一股潮濕的氣味夾雜着惡臭。

“這不是領主損失的，而是他掠奪來的”科瑞平靜的說，“原本理所當然占有的東西，被他們鄙夷的塵奴占有了，所以，現在的他們暴躁的像條狗。”

開始有了微弱的光芒，這是一個排污水道。

懷特走在科瑞旁邊，沉默了一會兒。好像走到了盡頭，有一個鐵鏽的爬手架。科瑞爬上去，懷特跟在他的後面。

科瑞頂開井蓋雙手撐着翻了上去，嘈雜人聲就湧進耳膜。

“懷特，你要回去諾爾那裡了嗎”，懷特記得自己并沒有告訴他名字，然後他知道自己被諾爾和面前這個人耍了。撇了對方一眼，沉默沒有說話。

科瑞又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樣子，他忽然躬身湊到懷特的面前，那樣的五官很有沖擊力。

“我叫科瑞，記住了嗎”，懷特愣了，想要後退，但是被他攥住小臂。

科瑞放開他，用大拇指擦掉他胸前襯衫的泥漬後起身。“你這裡有泥點”。

“記住了，一個神經病”懷特小聲喃喃道，眼神往其他的地方瞟。科瑞聽到了，回答道“嗯哼，不可置否。”

這裡是小巷深處，旁邊似乎是個餐廳，時不時穿來翻炒食物的聲音。兩人并肩準備走出外面，突然就快要到巷子口的時候，科瑞突然問，“懷特，你平常有經常鍛煉嗎，比如長跑之類的，身體好嗎”。

懷特正疑惑着，下一秒，有三人從巷口的兩側走出來。

“基第領主，想找科瑞先生聊些事情，不知道有空嗎”為首的那個人黃發細眼，穿着工裝，朝兩人逼近。

“當然，樂意至極”，科瑞雙手伸進兜裡。

三人面面相觑，嘴上浮出笑容。科瑞看向懷特朝他靠近，懷特心領神會貼在牆壁上。裝作懦弱的樣子。

“我當然會跟你走，但請放過我的朋友，他顯然對此吓破了膽。”科瑞搖頭一陣心疼的樣子，長長的手臂輕易框住懷特上半身，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黃發男孩示意兩人放角落裡的懷特離開，科瑞抱住懷特，氣息拂過懷特的耳朵，輕聲說“準備，3，2，”遲遲沒有松手，角落裡的人上前扒拉他們。

“1!”

科瑞手裡的粉末飛揚，徑直沖向三人的眼睛裡。下一秒三人尖叫，滿臉通紅的伺候着科瑞的祖宗。

同時，科瑞牽起懷特的手，從縫隙中鑽過去。風聲中飛揚着笑，懷特和科瑞四目相對，周圍的景物糅雜着成為對方的背景闆。

兩人繞着小路出鎮了，滿臉赤紅坐在田埂的草垛上。遠處的稻草人被烏鴉啄食着，零星幾根稻草兒翹在頭頂，蟲鳥齊鳴帶着生趣盎然的意味。

田中耕種的塵奴，也挎着籃子，摘下頭巾攙扶着回家了。

科瑞靠着草垛朝着天空發呆，“你今天的行蹤怎麼暴露了”懷特也靠着草垛，絲絲涼風穿過他的襯衫。“不知道”，科瑞語氣悠閑絲毫沒有任何的擔憂。

懷特思襯一會兒，還是說“會不會是今天的地點有問題”。科瑞沉默一會兒，“她們不是你想的那樣”。懷特莫名郁結，沒有回答。科瑞輕咳一聲想要找補，懷特卻先開口了。“我先回去了”他起身趕回去。

夕陽西下，諾爾在搖椅上悠蕩着，嘴裡唱着歌謠把晚霞哄得面色酡紅。

懷特走到諾爾旁邊，把懷裡的滿是數字的紙遞給諾爾，徑直回了房間。諾爾的眼睛從鼻梁上滑下來，隻剩下探究的眼神在眼眶裡轉着，想要一探究竟。

懷特回到自己的房間，對着天花闆開始發呆，“貴族長得細皮嫩肉的，肯定會賣個好價錢”索克的話炸在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諾爾晃晃悠悠的走過去，踩的地闆咯吱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