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昂：（發送直播鍊接）新來的兄弟給個面子，看我直播拆解概率計算器！

瑾珩川：需要植物熒光顔料可以找我，無償提供

C：退群，謝謝

b：沈先生，群裡會共享最新拓撲學應用案例，對你的創作或許有幫助

C：不需要

b：（發送文件）這是你上次提到的動态裝置藝術論文，補充了三個新模型

C：别白費力氣，我說過不想和你有交集

江嶼昂：等等！你們倆這對話怎麼像小情侶吵架？（狗頭表情）

林小滿：江嶼昂你閉嘴！（拍桌表情）沈老師别生氣，我們聊點别的！

瑾珩川：下個月有場跨學科實驗展，主題是「理性與感性的邊界」，沈先生有興趣參展嗎？

C：沒興趣

b：（發送定位）市中心醫院，我預約了腸胃科專家号，明天上午十點

C：我說了不用！

b：你的胃藥隻剩最後兩粒，監測器顯示你這三天隻吃了四餐

C：（沉默5分鐘）你什麼時候裝的定位器？

b：在你買胃藥那天的便利店裡，概率計算器生成的納米追蹤器

C：（發送紅色感歎号）你瘋了！

b：（撤回消息）抱歉，隻是擔心你的健康。群文件裡有養胃食譜，已設置僅你可見

林小滿：突然感覺這個群充滿了修羅場的味道......（害怕表情）

江嶼昂：（發送小克萊因表情包）大家冷靜！來看看我們家崽崽！

C：（退出群聊）

b 邀請 C 加入群聊「拓撲與藝術研讨」

C 拒絕加入群聊

b：（單獨發送消息）阿澈，至少讓我......

消息已拒收

打火機的火苗在工作室的黑暗中驟然亮起，錦書澈深吸一口煙，微分碎蓋被氣浪掀起，右眼角的痣在明滅的火光裡若隐若現。煙灰簌簌落在畫案上，将未幹的熒光藍顔料暈染成渾濁的灰，像極了他此刻翻湧的情緒。

“靠，什麼運氣，好巧不巧遇上他。”煙圈從齒縫間溢出，在冷白的燈光下扭曲成破碎的克萊因瓶。手機屏幕在畫案角落亮起，柏崇嶼的未讀消息已經堆積到第17條，最新的一條還帶着體溫監測數據：「你剛剛的心率峰值127次/分鐘，超過健康阈值43%」。他抓起手機狠狠扣在桌面，金屬外殼與木質畫案碰撞出悶響。

畫室的空調發出細微的嗡鳴，混着尼古丁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錦書澈想起便利店監控下那雙藏在鏡片後的眼睛，概率計算器生成的納米追蹤器如同附骨之疽，精準定位着他每一次脆弱的瞬間。胃袋又開始隐隐作痛，他伸手去夠抽屜裡的胃藥，卻摸到個陌生的金屬物件——拆開包裝，是枚鑲嵌着克萊因藍芯片的藥盒，盒蓋内側刻着極小的字：「每日三次，每次兩粒」。

煙灰缸很快堆滿煙頭，火光将他冷白的皮膚映得發紅。記憶不受控地回溯到三年前的實驗室，柏崇嶼戴着護目鏡調試監測器，克萊因藍的光帶纏繞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那時他總說“概率不會說謊”，可現在，那些精準的公式卻成了最鋒利的牢籠。

畫架上的《裂變》系列新作被他用黑色顔料狠狠覆蓋，原本流轉的銀線消失在濃稠的墨色下。手機再次震動，這次是喻懷瑾發來消息：「柏崇嶼正在收購你工作室所在的整棟樓」。錦書澈捏着煙的手微微發抖，煙灰落在手背燙出紅痕，他卻渾然不覺。

“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他對着黑暗冷笑，煙頭在煙灰缸裡碾出刺耳的聲響。窗外夜色深沉，概率計算器的藍光穿透雲層，在玻璃上投射出扭曲的拓撲圖案。錦書澈扯下口罩，右眼角的淚痣在煙霧中朦胧，像滴永遠落不到盡頭的淚。當最後一縷煙消散在空氣中，他抓起畫刀走向畫布，刀鋒劃破畫布的聲響裡，藏着破碎的、不願被人聽見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