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麗蘭帶着狗出去了，沒關門，洛羨渝把沙發上的書包拿進來，慢吞吞地拉開拉鍊，裡面就一本範文本。

“......”江衍是真沒想到他什麼都沒帶。

“周末不就是休息的，誰還寫作業，”洛羨渝破罐子破摔，“我就沒拿回來。”

“沒事，放學我看你忘帶了，我給你帶回來了。”

“靠？”

洛羨渝看看作業，又看看江衍，那目光好像在說——你是人嗎？

“是你說讓我等着的，月考還有兩個星期，”江衍垂着眼，“之前你說你有分寸，應該是時候了吧，最後一個星期我怕你時間不夠用，我隻是不想坐垃圾桶那了。”

洛羨渝從垃圾堆那撿隻狗，現在好像垃圾堆那有個人，也等着他去解救。

“其實，你成績在前，你好好考......”

江衍倏地擡起眼：“你說話不算話是嗎？”

“不是，”洛羨渝連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怕以我的名次，選不到你想坐的位置。”

“還有比垃圾桶那更差的位置嗎？”江衍說，“你是不是不想寫，覺得我又在多管閑事。”

洛羨渝終于找着機會道歉：“那天的話是我瞎說的，不是沖着你發脾氣，你别往心裡去。”

江衍把作業攤開，說：“我知道，我隻是怕你沒消氣，這幾天都不敢找你。”

“哎呀，我沒氣，我就是神經病，有毛病，都叫你别往心裡去了。”

“嗯，知道了，那寫作業吧。”

洛羨渝就這麼稀裡糊塗拿起了筆，一上午江衍坐得筆直端正，眼不離書，心無旁骛，洛羨渝想休息也沒好意思喊。

還是吳麗蘭進來，“小江，洛羨渝，先别寫了，休息一會兒，飯快好了。”

“好，阿姨，我們把這一題寫完。”

洛羨渝洩了氣，怎麼還寫。

“我……我胳膊有點酸。”他小聲說。

江衍終于停了筆，扭頭看他一眼：“那休息吧。”

洛羨渝踢開椅子就往床上一撲：“累死了……”

江衍把寫到那一頁的作業做好記号合上，洛羨渝臉陷在被子裡不動，看來真累的夠嗆。

江衍倚着書桌，等着洛羨渝起來，lucky聽見動靜，颠颠兒地從客廳進來。洛羨渝早上起個大早，又動用一上午的腦細胞，趴床上真睡過去了，等他再醒，坐起來一看，房間沒人了。

洛羨渝趿着拖鞋就往外去，正想叫媽，看見江衍坐沙發上，伸着手指給扒他膝蓋的lucky咬。

江衍扭頭說：“醒了。”

吳麗蘭從廚房探頭：“洛羨渝，你可真行，讓人小江等着，自己睡起覺了。”

洛羨渝一屁股坐單人沙發上，瞅見江衍一個手被狗啃的都是口水，他拍拍手：“lucky，過來。”

誰知道這狗有了新人忘了舊人，也可能是因為早上被教育過一頓，任憑洛羨渝手拍爛，就是不過去。

“嘿，lucky，小狗，過來，過來，再不過來打你了啊。”

還是不動，洛羨渝跑廚房捏塊兒排骨，這回lucky聞着味就過來了，“有吃的就是大爺是不是。”

洛羨渝朝狗腦袋上輕輕打一下，吊着不給，江衍彎下腰伸開手，叫一聲：“lucky過來。”

狗扭個身兒，洛羨渝趕緊晃晃肉，“别跑，回來。”

狗一趟一趟就在倆人中間來回奔哒，跑到最後暈頭轉向，吳麗蘭端着菜出來，“别玩了，去洗手吃飯。”

洛羨渝把肉喂狗，去衛生間洗手，大言不慚道：“平手吧。”

江衍和他并排站水池前，看着鏡子：“你說的都對。”

飯桌上吳麗蘭一人夾一塊排骨：“作業多嗎？”

洛羨渝叫苦：“多啊，寫都寫不完。”

“下午差不多能寫完，”江衍說，“就是數學費點時間。”

“小江，以後多來，之前洛羨渝回來都不寫作業，一問就說沒作業，要麼是在學校寫完了，這回你來了，我看他怎麼說。”

江衍朝旁邊看了看：“要是他願意的話，我會的。”

“他有什麼不願意的，”吳麗蘭說，“你想來就來，我在家。”

江衍問洛羨渝：“可以嗎？”

“問我幹什麼，”洛羨渝撇開頭，“不都說了你想來就來了嗎。”

桌底下腳不動聲色一踩，誰知道lucky坐在江衍拖鞋上，慘叫一聲，給做賊心虛的洛羨渝吓一跳。

吳麗蘭狐疑地問：“狗怎麼了？”

吃完飯，洛羨渝磨蹭着不寫作業，還找理由：“吃完不能立馬坐下。”

書架上的月餅被塑封袋包了起來，顔色還變黃了。

吳麗蘭看江衍注意到這個，不好意思道：“就一個月餅，他還非開烤箱，烤完也不吃，找我壓被子的真空槍抽完包起來在這展覽，誰知道他怎麼想的。”

“哎呀，”洛羨渝下來關門，“媽，你看電視去，别打擾我們學習。”

下午專攻數學，兩人寫完對對答案，不會的江衍一題題講過去，洛羨渝剛開始老開小差，聽不進去。江衍聲音沉穩，耐心地重複講解，漸漸地洛羨渝專注起來，等全部講完，洛羨渝伸個懶腰，才發現窗外邊太陽都落山了。

江衍收拾好書包，釣魚回來的洛志同和吳麗蘭都要江衍吃了晚飯再走。

“叔叔阿姨，今晚我爸媽都在家，我回家吃。”

洛羨渝一聽，說：“人家父母回來了，你倆就别留了。”

洛羨渝把江衍送下樓，走到小區門口，洛羨渝說：“你打車還是叫家裡司機來接？”

江衍從包裡拿出盒凍幹，“這是給lucky買的，白天忘記了。”

洛羨渝俗氣道：“哎呀，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

下一秒江衍又拿出一盒東西，遞過去說：“小的有，大的也有。”

洛羨渝仰頭楞楞地看着江衍，眼睛睜得很圓。

大的，他？

“什、什麼啊，我又不吃凍幹。”洛羨渝一瞅，巧克力。

江衍嘴角噙着笑，路燈下眼睛溫柔的好像在閃光：“今天表現很好，辛苦了，吃點補充體力。”

等江衍坐上車走了，洛羨渝拿着巧克力回家，吳麗蘭看見他手上的東西，問：“拿的什麼啊？”

“凍幹，lucky的。”

洛羨渝閃進房間，心跳個不停，身體裡像有股熱氣兒亂轉。

什麼大的小的啊，說得怪那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