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小的都這麼有出息,老江,你福氣大啊。”
“哎呦哪裡啊,我們也不求他們多有本事,”劉佩眼角掃過江衍,“懂得感恩,知恩圖報就行了。”
幾人說着又聊到其他事,江衍退出來,走到江雲祥身邊,從書包掏出一個方方正正的禮物,遞過去:“生日快樂。”
江雲祥噘着嘴,趾高氣揚:“你不知道今天我也過生日嗎,媽媽說我一年有兩個生日,你還遲到。”
江衍彎下腰,揉揉江雲祥的腦袋:“不好意思,哥哥今天上學了,所以來晚了。”
“行了,”江奶奶牽走江雲祥,“東西放一邊,找個位置吃飯去吧。”
生日宴直到九點才結束,送完所有客人,江家人回家。
江雲祥在路上直犯困,下車就趴劉佩肩頭睡着了,劉佩抱着他正要上樓,保姆快步過去,往江雲祥身上塞個紅包:“一點點心意,剛才酒店人多,我沒好意思給,雲祥别嫌少,買塊糖吃吃。”
“王媽,不用。”劉佩不要,保姆推回去,退了幾步:“問問别的家,哪有雇主還請保姆去的,這是我一點表示,雲祥要醒了,快回房間吧。”
劉佩往肩頭看一眼,低了點聲兒:“下個月發工資多給你結點。”
劉佩上樓,保姆回廚房準備明天的早餐。江衍換好鞋提着書包回到卧室,将書桌上的作業理了理裝進包裡,然後出來,江天彬正坐在沙發上喝醒酒茶。
“爸,”江衍說,“學校通知高二要住校。”
“嗯,”江天彬看着電視的晚間新聞,“讓保姆收拾東西,明天司機給你送過去。”
“好。”
父子倆簡短的對話就此結束。
劉佩護完膚上床,問江天彬:“剛才他和你說什麼?”
“要住校。”
劉佩擰着眉:“怎麼又要住校?”
“學校要求的。”江天彬說。
“是不是都要住,”劉佩眉頭開了,拍拍江天彬,“那這樣明天就給他搬過去,和保姆說了沒?”
“說了,明天上午就送過去。”
江衍收拾好幾件衣服,躺床上打開手機,入目是十幾條好友申請的轟炸,來自同一個人,最後一條留言:“你真的死定了!!”
一隻小綿羊,頭圓身子小,瞪兩個銅鈴大的眼睛,眼珠七上八下,沙雕中透露着一絲睿智,這可能就是大智若愚——江衍看着洛羨渝的頭像,腳指頭都能想象出他炸毛的樣子,他點點手指,在留言下回:“還在呼吸新鮮空氣。”
“卧槽——啊!”
吳麗蘭一個巴掌打斷洛羨渝的口出狂言:“文明點!幾點了還不趕緊收拾,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洛羨渝抱着頭,藏好手機,慢慢吞吞地往行李箱裡塞衣服。
“怎麼樣?”吳麗蘭和洛志同疊着被子,“第一天感覺怎麼樣,不适應現在轉還來得及。”
“好的很,我愛文科。”洛羨渝照搬照抄,“魯迅曾說,學醫救不了中國人,于是棄醫從文,他是我偶像,我更要棄理從文!”
再說,他和江衍的事兒還沒完,他更不可能轉了,要不然江衍還以為他怕了他呢。
不蒸饅頭他也得争這口氣兒。
洛志同捧場:“嚯!志向遠大!”
吳麗蘭透過現象看本質,冷笑一聲:“又從誰哪抄的?”
“什麼從哪抄的啊,”洛羨渝嚷嚷,“幹嘛一直針對我啊,人家專家都說了,要對孩子進行鼓勵教育,就你天天批鬥我!”
“哼,”吳麗蘭懶得和他廢話,“衣服不洗裝好周末帶回來,還有褲衩,自己帶塊肥皂在學校搓搓,别又塞床單底下,在家你熏你自己沒人管,在寝室邋遢被人打你别叫媽。”
“我就随手塞了那一次,還忘了,”洛羨渝清白被侮,怒了,“想起來說去洗呢,誰知道你手這麼快!”
“我就提醒你,有點素質。”吳麗蘭說,“在學校沒人慣你那些臭毛病。”
“行了,知道你舍不得我,直說怎麼了。”洛羨渝手一背,搖頭晃腦:“兒行千裡母擔憂,娘想兒來淚雙流啊。”
沒人理他,吳麗蘭把床褥一揭:“口張大點兒。”洛志同又把行李袋往兩邊撐撐,吳麗蘭麻利地裹巴裹巴塞了進去。
洛羨渝才發現:“不對啊,今晚上就把被子裝好了,我睡哪?”
吳麗蘭拉鍊一拉:“睡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