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辛沉着氣給老萬回電話,連電梯到了都差點沒發現。
老萬本來以為這麼晚了他應該早睡了,所以就選擇了發信息給他,怕打擾他睡覺。
結果,他竟然自己打了過來。
電話一接通,郁辛壓着怒氣問他:“我爸是什麼意思?”
老萬也一頭霧水,“你不知道嗎?你爸沒和你說嗎?他主動找了電視台提供了相關證件,說是可以接受電視采訪。”
“要不是編導和我是朋友,告訴了我一嘴,我都不知道這件事。我還想說你為什麼不事先和我溝通一下,萬一說錯了什麼話對你影響不好,結果你竟然也不知道……”
郁辛背靠着電梯,聽着他絮絮叨叨的話,理清了來龍去脈。
宋志輝背着他找到了電視台,要爆他的料博眼球出衆,想來這料也不是什麼好料。
他看着電梯鏡子裡的人,一身黑服,劍眉星眸,嘴唇緊抿着,臉上有壓不住的厲色。
“先截下來。”他沉聲交待老萬,長步一邁走出電梯。
“再問你朋友要一個宋志輝的聯系方式。”
老萬從他語氣裡聽出來些不對勁,娛樂圈裡明星父母吸孩子血的案例多之又多,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看來這郁辛他爸來者不善啊。
他不放心地敲打郁辛,“我們現在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要是有什麼瞞着我的事趁早和我說,我好想對策,别到時候被對家打得措手不及。”
“嗯。”
郁辛應了一聲,沒往心裡去。
他人生的唯一污點可能也就是宋志輝了,不過沒事,他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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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郁辛起了個大早,來壹星娛樂還車。
他站在舞蹈教室的門口,引得裡面的訓練生頻頻偷看他,露出欣羨又崇拜的目光。
壹星娛樂所有的訓練生沒有不認識郁辛的,他是公司的活招牌,是有史以來在娛樂圈爬得最高的人。
他甚至還不是訓練生,隻是一個公司不怎麼重視的小演員。
有很多孩子拿他當做了自己的偶像,為了他進公司,以他為目标,激勵着自己努力練習。
裴東朝環抱着手臂,背對着玻璃,對訓練生們開晨會,卻見他們一個個眼神不住地往自己身後瞄去。
他奇怪地回頭,郁辛正笑着看他。
“你們先練會兒體能。”
他朝郁辛揮揮手,匆匆和孩子們交待了一句開門出去。
一開門,裴東朝看見他手上拿着的熟悉的鑰匙,立馬知道了他的來意。
“你不把車留着開嗎?有個車方便一點。”
郁辛将鑰匙塞到他手裡,“不了,我得回去兩天處理一點事。”
裴東朝接過鑰匙,一臉疑惑,“不是一個月的假期嗎?”
郁辛眸光深沉,輕笑了一聲,像是自嘲。
“宋志輝出現了,我得去做個了結。”
“誰?”
宋志輝這個名字,裴東朝在當年庭審中聽過,過了這麼多年,他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
郁辛沉默半晌,聲音極低。
“我......爸。”
裴東朝瞪大了眼,郁辛他爸的輝煌事迹在當初國家嚴打時鬧得可不小,他是光着身子被從魏靈玉的床上拎到大街上的,受盡了吃瓜群衆的白眼。
想想宋志輝,再想想自己的爸爸,裴東朝真不知道要是自己處在郁辛的角度,他該怎麼對宋志輝。
他四下看了兩眼,貼近郁辛。
“那你準備怎麼辦?他這個時候出來,無非就是要錢。”
郁辛冷笑,眼眸中一片狠色,“在他那裡,錢可以買斷任何東西,我就算拿錢砸也要斷了我和他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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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辛飛機落在A市機場的時候,張笙才剛起床。
睡了飽飽的一覺,昨晚上在小區門口,他和郁辛略顯暧昧的話在他腦海裡浮現。
回憶起自己說了什麼鬼話後,張笙生無可戀地将臉埋進了被子。
他為什麼要邀請郁辛來工作室看看?!工作區域有什麼好參觀的,這不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嗎?
他懊惱地錘了一下床。
今天是去工作室報道的日子,舒安特地叮囑過讓他好好打扮一下。
張笙不知道她口中的好好打扮是什麼意思,隻認真地刮了胡子,洗了把臉。
刮胡子的時候,看着鏡子裡瘦削的面龐,他又開始忍不住胡思亂想。
郁辛今天會來嗎?裴東朝說他休一個月的假,他無聊的話應該會過來的吧?
張笙馬不停蹄地在衣櫃裡翻着衣服,清一色都是自己前天在超市随便買的汗衫。他有些氣餒,決定下班後要去商場買兩件。
挑了一套白色的套裝換上,在衣服的襯托下,他皮膚越發顯得白淨了一點,少年感十足。
但是寸頭又給他的純淨氣質加了點不吝,有點像寺院裡剛還俗的僧人。
張笙看着鏡子裡的人,滿意地點點頭。
床上的手機一震,提示他收到了消息。
他走到床邊打開手機,消息來自郁辛。
郁辛:我回去兩天處理點事,你好好照顧自己。胃不好,不要總吃泡面,我給你點了粥,記得吃完。安。
張笙握着手機,一股暖流湧入心間。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他會好好生活的。
門鈴适時地響起,應該是郁辛點的外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