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芽面色凝重,握着舒安的手漸漸收緊,看着她的眼神也愈發深沉。
而舒安像是感受不到他加重的手勁,隻淺笑晏晏地和他對視着,眉目間一片雲淡風輕。
張笙看着這兩人久久不放開的手,心裡不禁泛起了一股酸味,拉着宋芽的手臂硬生生地直接扯開了。
“舒安,你最近沒寫歌,怎麼有閑心來摻和我們拍劇了?”
他面上對舒安的出現表現的很好奇,手底下卻在偷偷捏着宋芽的手心。
感受到手心裡張笙不安分的手指,宋芽一直冷着的臉這才舒緩了一點,嘴角也露出了一點笑意,迎着張笙的手十指相扣。
“正好有點時間,想挑戰一下不同的領域。”
舒安看了眼他們交握的手,然後又迅速移開,對着張笙淡淡地笑着。
張笙知道她這說法是借口,從小到大,隻要舒甯闖了什麼禍,最後出來幫她擦屁股的肯定是這個隻大她一歲的姐姐。
明明都是同一個爸媽生的,怎麼性格能如此不同?張笙看着舒安,百思不得其解。
舒安仍舊笑吟吟的,嗓音溫溫柔柔如蕩漾着波紋的流水,眼瞳中帶了點不為人所知的憂傷。
她耳邊有幾縷發絲随風輕撫着她白皙的臉頰,令她平添了幾分誘人的風情。
為了歡迎舒安的加入,導演本來提議晚上大家一起去酒吧嗨一下,結果因為未成年不得入内,衆人又隻能轉戰去了一個清吧。
清吧裡冷冷清清的,零散着坐着幾個客人。台上有一個男生抱着一把吉他在唱着民謠,老闆則窩在收銀台後的沙發上撐着腦袋,昏昏欲睡。
見導演浩浩蕩蕩領着一群俊男靓女進入,老闆眼前彷佛看見了紅彤彤的鈔票正朝自己飛來,一秒清醒,忙從前台跑出來迎接,本來還空着的店裡滿滿當當地塞滿了人。
酒過半巡,導演聽說舒安本職是一名創作歌手後,酒意上頭,腆着臉直吵吵着讓舒安上台表演一曲。
舒安搖晃着手裡的酒杯,小指上戴了個鑲鑽的尾戒,在燈光下折射出熠熠的光芒。
“好。”
她也不扭捏,幹脆利落地放下杯子就上了台。
老闆立馬眼色極快地調換了店裡的燈光,一個大燈球在衆人的頭頂上旋轉着,投射出五彩斑斓的燈光。
舒安邊走邊将大衣脫下,随手想扔在一旁,卻被裴東朝殷勤地接了過去,抱在了他的懷裡。
她愣了一下,輕聲和他說了聲謝謝。
店裡燈光耀人,裴東朝的臉瞬間就紅了。
宋芽一直默不作聲地觀察着這兩人,手上拿錯了張笙的杯子都沒發現。
張笙剛想開口提醒他杯子拿錯了,見他已經将杯口遞到了自己唇邊,準确無誤地印上了剛剛自己喝水的地方。
他轉頭看宋芽,宋芽冷清的臉蛋掩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身上散發着淡漠疏離的氣息,有種拒人于千裡之外的陌生感。
張笙一時之間有些恍神,眼前這個宋芽像是變了一個人。氣質和舒安倒是有些相似,但是又沒有舒安看上去那麼淡然,他更多的仿佛是冷漠,好像眼前的事物都沒有被他放在心上一般。
張笙皺着眉看向站在聚光燈下的舒安,她未梳起的長發如瀑布般順滑,披散在肩上。身上穿着白色的長裙,讓她像個白色的精靈。
她容貌清雅秀麗,雖稱不上傾國傾城,但是氣質純潔而高雅,臉上挂着一抹笑意,目光溫婉柔軟且明澈。
芽芽喜歡這樣的女生?
他腦海中突然就冒出了這種匪夷所思的念頭,想起早上初見時宋芽握着舒安的手不放開,看她的目光也是極其的認真。
不是吧?不是吧?他為自己的這種想法感到可笑。
他抱着一絲僥幸,看向坐在身旁的宋芽,見他正聚精會神地盯着舒安,張笙不得不肯定了自己心底的猜想。
他往宋芽身邊坐了坐,強硬地掰過他的手臂抱在懷裡,宣示主權,看着舒安的眼神也不太友好起來。
台上的舒安當然不知道他心底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她彎腰在抱着吉他的男生耳邊說了幾句話,男生便紅着耳朵下了台。
不一會兒,男生又拿了個立麥上台放在了她面前。
“獻醜了,一首《7 Years》送給大家。”
舒安輕笑了一聲,尾音如細語低喃,掠過衆人的心尖。
她閉上眼,跟着伴奏緩緩啟唇。
墨黑的發絲在光下反射出明麗的色澤,衣袖随着她身姿的搖擺,伴随着音律揚起,再悄然地優雅落下。就和舒安這個人一樣,于無聲間就占據了别人的心扉。
舞台上的舒安素手扶麥,身姿搖曳,略顯嬌媚妖娆。張笙的心思卻全不在她身上,而是在默默地觀察着身邊的宋芽。
見宋芽漫不經心地摩挲着手裡的杯子,盯着舒安的眼裡也含着幾分探究,隻靜靜地注視着她。他眸光潋滟,三魂七魄都好似被舒安勾走了。
張笙忍不住在桌底下掐了一下他大腿,一開口就是滿嘴的酸味:“有這麼好看嗎?我之前表演也沒見你看得這麼入神。”
他嘀嘀咕咕的,宋芽沒太聽真切,隻感覺到腿上傳來了一股刺痛。
“張笙哥哥?”
他回過神,不明所以地按住張笙在自己腿上作怪的手,一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