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先生還有事嗎?”左夏抿着唇,冷冷淡淡的不知道對誰在說話,“我還有事。”
無理的态度徹底讓畢志謙暴怒。
“你說的這叫什麼話?我是你父親!”
左夏偏過臉,眼神空空的,毫無色彩:“父親?我不需要。”
“你!你要是今天走出了這個門,就再也别回來了!”
畢志謙氣的臉色發白,指着左夏的手指不停的顫抖着。
盛怒之下的他,嗓子都有些啞了。
球球早就止住了哭,透過媽媽懷抱的縫隙觀察着形勢。
陳嫂站在旁邊都急的臉都漲紅了,礙于身份卻插不上嘴,先生這是在做什麼?!他還想像三年前一樣把小姐逼走嗎?!
左夏回過頭,眼裡噙着着一層薄薄的淚,月光流轉,懵懂迷惑:“回來嗎?回哪兒去?”
她的神情看的何清止一陣揪心,他探手去抓她,卻被左夏側身躲了去。
畢志謙沉着臉色,一言不發,就那樣目送着左夏絕情離開的背影。
何清止擰着眉看了眼畢志謙,說了聲“抱歉!”,拔步随着左夏而去。
“夏夏!我送你回去。”
何清止追上來,拉住左夏。
左夏平靜的眸子看向他,沉默了片刻。
等待總是漫長的,所幸,答案是自己期待的。
待聽到左夏喃喃的一聲“好”後,何清止笑了起來,神采飛揚。
“夏夏,對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會弄成這樣。”
在等待紅綠燈的時刻,何清止神情黯淡,自己又做錯事了呢。
左夏敏銳的察覺到身邊人情緒的低落,她的眼底閃過一絲溫柔。
“和你沒關系。你,手還疼嗎?”
左夏猶豫了許久,卻還是問出了口。
何清止的雙眸瞬間清亮了起來,他吸着鼻頭,左手無力的揉着右手肘,可憐兮兮的注視着左夏。
“疼—”
拉長的尾音讓左夏酥了心,她平淡的表情瞬間柔和了下來。
動作滿分,表情滿分,語調滿分,成功博得左夏的愧疚。
可惜,綠燈亮了。
看着前一秒托着右手有氣無力的某人身手敏捷的轉着方向盤,左夏的嘴角不可察覺的揚起了一絲笑意。
何清止的餘光捕捉到那抹笑容,心底一片柔軟,他是多麼希望這條路能再長點,再長點啊!
可是,那熟悉的公寓還是漸漸顯露了出來。
何清止拉着左夏的手,面對着她迷茫的目光,他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解釋自己的沖動。
“沒事,早點休息吧。”
他松開手,一雙眸子炯炯有神。
左夏淺淺笑着,“嗯,你也是。”
她推開車門,朝着何清止揮了揮手,正欲離去,身後平穩的聲音響起。
“夏夏。”
何清止本來含着笑和左夏說着再見,卻見她倏地回過身,嫣然一笑。
他困惑的透過後窗望去,是一個身着居家服的男人,手裡還拎着購物袋。
何清止看着他倆說笑着,之間的距離慢慢縮短,左夏興奮的翻看着那男人手裡的袋子,那男人則儒雅的笑着,靜靜地看着左夏。
再也忍不下去了,他長腿一邁,下了車。
兩個男人,一個清朗,一個溫和;一個考究的西裝,精緻優雅,一個普通的棉T恤,平易近人。
何清止和韓亦銘就這樣靜默地隔空對望着,兩人眼神交集之處,火花四濺。
左夏一邊感歎着今晚的好口福,一邊拎着袋子轉過頭,卻看到已然下車的何清止。
“你怎麼還沒走?”
何清止悄然收回目光,左夏疑惑的眼神讓他心裡緊了緊,他不會笨到現在去質問她這個男的是誰?為什麼在這兒?兩人顯然一起搭夥吃的飯,不會是同居了嗎?
三年前或許可以,隻是現在他連自己安全度過危險期都沒把握,更不能在這個特殊時期讓左夏厭煩。
“我還沒吃晚飯,回去也沒人做,能不能讓我蹭一頓飯?”
左夏皺眉,她是沒意見,一頓晚飯而已,可是雖說這樣,準備晚飯的人又不是她。
她詢問的看向韓亦銘,後者贊同的點了點頭後,她才欣然的答應他:“好啊,那就吃了再回去吧。”
何清止神色有些複雜,如果說前面都是巧合的話,那左夏下意識的征求那個男人的意見則是完全暴露了兩人親密的關系。
他的嘴角抿出冷峻的線條,眼神犀利的直射着一直儒雅笑着的韓亦銘,背後握拳的手,指節都是青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