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老婆正旁若無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着,李寬平雖然心裡難過也隻能先安慰自家姐姐。
工友們七嘴八舌的,又是安慰,又是惋惜,又是鼓動兩人找公司要賠償。
不知是誰先看到徐徐走來的男子,顫抖着喊了聲,“何董!”
“嗯。”
淡淡薄薄的一個單音,透着點清涼,偏偏就是讓低頭寫字的左夏堪堪頓住了手。
韓亦揚看老大隻是盯着左夏,完全忘記了此行的目的。他歎了一口氣,連忙拉起老趙老婆,懇切的詢問:“趙嬸,趙大哥怎麼樣了?”
一個工友不滿的喊了句:“腿都斷了,還能怎麼樣?”
聽到這話,老趙老婆剛停下的嗓門又嚎了起來。
韓亦揚隻得先穩住她:“趙嬸,您放心,不管趙哥怎麼樣,公司是會全權負責的,絕不會賴賬!”
又一個工友低聲嘟囔着:“誰知道呢?”
這頭韓亦揚汗流浃背,好說歹說,終于将衆人的情緒調整好了,回過頭,自家老大依舊魔怔了般注視着埋首記錄的左夏。
“好久不見。”
何清止明暗交織的臉上挂着淡如霧的神色,目光冷靜而溫和,專注的看着面前的人。
左夏垂了垂眼,手上繼續将剩下的幾個字收了尾,擡頭波瀾不驚的笑了笑:“好久不見。”
何清止微微張了張嘴,卻突然啞了聲,忘記了所有的動作,她揚起的笑容實在是太自然。
左夏和衆人交代了一聲,伸手将單子遞給韓亦揚:“喏,去交費用吧。”
韓亦揚有些發懵,瞥了一眼何清止,接過單子,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眼見着左夏安排好一切,正準備離去,何清止擡步堵住她,表情失落不定:“我們談談。”
“清止,别忘了你為什麼到這來?”左夏語氣清淡,繞過他,恰好擦肩而過。
何清止最美好的那份記憶裡,總是有個玲珑的女子喜歡環着他的腰,手裡無聊地把玩着他襯衫上的紐扣,朱唇輕啟:“清止,清止,清朗甯止。”
清止,清止,清朗甯止。
呢喃軟語,酥蜜人心。
何清止身形一震,眉峰緊擰,任由左夏一點一點的從視線中消失。
韓亦揚拿着單子,有些蛋疼,這場面,呆不下去了,太他媽詭異了!
衆人不明所以看着一旁面色糾結的韓特助和沉默不語的何董,躊躇再三還是選擇乖乖閉上了嘴。
“都處理好了嗎?”何清止終于回過神,又恢複了以往清冷的形象,無聲的冷暴力随着他清冽的嗓音向四周慢慢蔓延開來。
“好,好了。”饒是韓亦揚跟随他多年,依舊還是習慣不了他刻意的施壓。
轉頭看了看衆人,果然一個個面露惶恐,畏畏縮縮,不安地偷瞄着何清止。
韓亦揚贊許的點點頭,不錯!這才是正常反應,自己抗壓能力果然又上升了一級。
官方式的表達了上級領導的關心和慰問後,何清止右手一攤,在自己特助的眼皮子底下晃了晃。
韓亦揚苦着臉,哆嗦着手掏出車鑰匙,淚眼朦胧的将它“托付”給何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