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句話來的突然,張重光幾乎是瞬間呼吸一顫,心跳就像是撒了歡,一馬子奔騰起來。
一時之間,他的耳朵像是蒙上了一層厚重的紗。
隔絕了外界的一切思想和聲音。
隻剩下他的呼吸,和心跳。
每一下,都足夠捶胸頓地,回應着男人的告白。
李燭的眼睛動也不動,像是定死在他的身上。
“我愛你。”他再次道。
“铛!!!——————”
一聲響徹樓房的鐘聲踩着他聲音的尾巴響起來。
回蕩的最後一聲落下。
整整定點三下。
李燭拍了拍他的腦袋。
“寶貝兒,十二點了。”說着,他微微站起身來。
“今天過去了。”
你沒有機會了。
也許,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張重光擡起眼,看向不遠處窗台上的花瓶。
在那肚大的琉璃花瓶中,茂密的郁金香根莖中,藏着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細小的針孔燈光閃動着死闆的頻率。
他的心沉了下去,卻像是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一樣。
這個答案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這就夠了。
對于他來說,就夠了。
他的身後,那懷抱着他的男人,目光如他落定之處重合,眯了眯眼睛,拉出一條狹長的黑影。
小羊,露出尾巴了。
……
覃鴻輝之後又發來一些消息。
張重光沒有看,設置了免打擾。
那個竊聽器,也被他找機會處理了。
因為對愛人起過疑心,他内心愧疚難當,打算買點東西彌補。
于是,他就托買手在海外拍賣會上,多淘一些中世紀珠寶。
那些東西附和李燭的氣質,也招李燭喜歡。
今日,海外快遞已經全部到了。
張重光搬了好幾趟,坐在壁爐前拆起了快遞。
瓶蓋在他旁邊搖着尾巴轉來轉去,梗着脖子特别好奇。
時不時地,還伸舌頭舔他一下,用它的大鼻頭頂一頂他的手背,蹭他一手黏膩,然後再屁颠屁颠地轉上一圈。
張大少爺拍了拍他的狗頭,呵斥了一句:“SHHHH——”
瓶蓋立馬收回舌頭和鼻頭以及狗頭,乖乖地在原地坐下,老老實實地等待主人的下個命令。
張重光拆快遞的手法很迅速,這是一個長期愛刷短視頻,整日宅在家裡的,購買欲up的年輕人理應具備的滿點技能。
他将珠寶盒以此在地毯上擺好,垂眸仔細查看。
維多利亞時代的高奢珠寶,不知是哪位公主的項圈,滿鑽極繁主義包裹,十分壓手。
另外一邊,半個桌面大的黑絲絨首飾盒中,繞圈固定着上百顆各式各樣的珠寶,都是經過初步打磨定型既定的。
莫桑比克紅寶石,海藍寶、綠螢石、藍鑽以及黃鑽等……還有各種高級别水晶。
在維多利亞時期,鑽石的地位遠遠不如水晶,所以在這個階段,高奢裝袋的大多都是各式各樣的純度極高的水晶。
為此,張重光還收了一套黃金鑲嵌的黃水晶胸針,搭配一對同款式太陽黃金紋路的黃水晶袖扣。
這個級别的黃水晶純淨度已經屬于頂尖級别,加上黃金的全滿鑲嵌,整體顔色融合的太過完美,直接更進一步擡高了這幾顆黃水晶所能呈現出來的純淨度。
比起眼前其他琳琅滿目的奢品珠寶,張重光不知怎地更中意這一套。
像是黃色這樣的紮眼的顔色,很難能呈現出與李燭氣質相得益彰的緯度。
但這一套的色彩,似乎與男人身上獨特的矜貴十分相配。
他已經提前準備好一個多層禮盒,将其他初次打磨過的珠寶作配一般地放在下面,最上面一層,他放了這套太陽神黃水晶。
其他的,他自己都覺得與李燭不搭配的,便胡亂塞進了衣帽間的抽屜裡,收拾都懶得收拾。
從美團APP上點了一束灰藍色花束,整體顔色很深,色調像是李燭最喜歡的陰雨天。
在這束陰雨色的花叢中,主基調卻用慘白的洋桔梗來點綴。
極緻的對比,像是兩種立場的生拉硬拽。
張重光将花整理了一下。
正想提前掏出手機拍照留念一下,就發現手機不知何時沒了電,已經自動關機了。
“诶?”他疑惑了一聲,小跑着上樓,連忙給手機充上電。
緊接着,他就聽見了一聲輕巧的開門聲。
張大少爺虎軀一震,幾乎是瞬間溜下了樓。
“李先生!”
呼喚聲剛落下。
他就注意到李燭剛剛進門,此時正站在玄關處。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裝,搭配一條暗紅色領帶,金絲領帶夾恰到好處地夾在上面。
金絲眼鏡遮住他那雙灰蒙蒙的眼睛,帶來光影的斑駁。
他的懷中,還抱着一束與他裝扮極其相悖的明黃色花束,主基調竟然用了黃色郁金香和向日葵,整體色調極其紮眼。
另一隻手中,還拎着一個四四方方的蛋糕盒子。
黑色的盒子上,寫着A sincere gem 的品牌名字。
這是一家獨立設計師的蛋糕品牌。
一般需要提前三個月定做,才能約到他們獨特定制的生日蛋糕。
寓意“真摯的珍寶”。
通常每一款都世間無二,值得紀念。
男人見到他慌慌張張地下樓,下意識看向他光溜溜的雙腳。
“怎麼又不穿鞋?”
說着,他将蛋糕放下,快步走了過來。
李燭俯身,單手将他攔腰抱起。
于是,一手珍寶,一手花束,将他帶到了沙發上。
張重光整個人還處在震驚的狀态中。
那雙眼睛瞪得溜圓,眨巴着盯着桌面上的蛋糕盒。
“這……是?”
李燭如實道:“你的生日蛋糕。”
“今天,2月4日,立春,你的生日。”
小少爺的眼眶霎時紅了,長睫顫了顫,就帶出幾滴淚來。
他自己都忘了。
“是啊,今天立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