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力氣極大。
那原本溫和向下的牽狗繩立馬被繃緊了,發出一聲嚓響。
“嗯!”張重光被勒得嗯了一聲,整個脖頸都暴起一層绯色來。
這對相得益彰的戀人,又要互相沉淪。
……
淩晨時分,男人緩緩睜開了眼。
他輕輕摸了摸對方的發梢,小少爺的臉上還帶着一層淡淡的绯紅,是方才潮騷的餘韻。
皮膚表面被月光傾灑,襯出一層皎白的光環。
李燭觀賞片刻,起身穿戴整齊。
他的衣帽間,已經被對方塞了不少衣服,全都是從頭到尾搭配好的,隻等着主人每次出門前挑選。
他今日,穿得很像自己的愛人。
垂順的發梢,漂亮的眼。
像是與對方互換了獨有的風格。
隻是不知他為何要在深夜時分獨自下樓,
地下室的門好像許久沒有打開了。
地下室的樓高很低,幾乎要碰觸道男人的頭頂。
慘白的燈就照在他的頭頂,自上而下将他五官的每一塊陰影都顯露出來,黑白分明。
他在自己的工具箱裡翻找了一遍,最終從中抽出一件相對趁手的,便重新退出了自己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白熾燈一下子被按滅了。
那傳電的燈球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一樣,燈芯殘留着亮,許久都不肯咽氣。
不鏽鋼操作台上,還有一具動物屍體未來得及處理,剔骨剝制到了一半,正是關鍵的時刻。
但主人沒有時間管它。
22汀,一道修長的身影走出門來。
似乎沒有注意到角落裡,死死盯着他的那雙眼睛。
……
張重光迷迷糊糊之間翻了個身,另一側的床微微沉了下去,他伸出手想要摸索對方。
卻好半天都落了空,觸碰不到人。
于是,張大少爺便蹙着眉緩緩睜開了眼睛。
房間裡一片黑暗,隻剩下淡淡的月光。
周圍還殘留着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氣,卻已經看不見對方的身影。
張重光一下子,就清醒了一大半。
李燭很少會在自己熟睡的時候離開,尤其是兩人剛剛徹頭徹尾地溫存過。
這是一件不太紳士的行為。
張重光一邊好奇一邊疑惑,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身上穿着一件有些寬大的襯衫,脖頸上的鎖鍊雖然被拆卸了下來,但脖頸上一圈驚心動魄的青紫色圈痕代替了金屬鐐铐,在皮肉上留下了烙印。
他光着腳下了樓,從溫暖的地毯踩到冰涼的木闆,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李先生……?”他喚了一句。
這棟房子安靜地像是墓穴一樣,隻有他一個人的呼吸。
直到他聽到瓶蓋搖尾巴的聲音,低頭才看見它黑溜溜的眼睛。
小少爺伸手摸了摸愛寵的腦袋,輕聲道:“打擾你睡覺了,小瓶蓋兒。”
小瓶蓋明顯不怪他,還伸舌頭來舔他。
也不管這樣的牽扯會不會碰到自己的傷口,總之,舔舐的過程中,還是釋放出一絲淡淡的血腥和消毒的味道。
張重光輕輕噓了一聲,下意識用命令來制止它。
瓶蓋像是受到了條件反射的控制,立馬就收回了自己示好的舌頭,隻是保持着乖巧的擺尾。
“李先生出門了嗎?”張大少爺去問一條狗。
長尾獵犬不能說話,一雙眼眨巴眨巴,也不知道是不是回答。
這時候,張重光才發現,自己不知道摸黑走到了哪裡來。
是樓梯側面的一處空地,連接後面庭院。
張重光很少走這條路,後面的花園,在二樓李燭房間的陽台觀賞性是最完美的。
從這個通道看過去,會遮蔽一大半畫面,大打折扣。
他赤着的腳,突然踩到一塊軟墊。
張重光下意識用腳撚了撚,這才發現,樓梯側面下方,似乎有一扇不大不小的門。
這扇門的顔色跟牆壁是一樣的,隻有一個小巧的,像是壁紙花紋的門把手扣在上面。
要是不特别留意,還真的發現不了這扇門的存在。
張重光當下愣住了,他眨巴着眼睛,盯着那扇旋渦一樣的門,腳下的地毯已經被他踩歪了。
瓶蓋試探地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腳趾。
“噓!”他出聲制止。
瓶蓋緊張得如他一樣,尾巴停了一下,才繼續搖,動作明顯比之前要更加小心。
張重光向前邁步,這條通道恰巧隻能通過一個人,狹小無比。
“難不成,李先生在這裡。”
不知為何,他腦海中閃過這一可能。
鬼使神差地,他對這一處剛剛發現的禁忌之地,起了濃烈的欲望,正如他逐漸探知李燭内心深處的忐忑。
他的腳步緩慢而沉重,像是面對李燭的謙卑。
可他不肯停下,像是挖掘内心的決絕。
随着愈來愈近,他的心一陣狂跳不止,刺激得他渾身細細戰栗,毛孔也随之張開手腳,四面八方伸出來。
像是被男人送上浪潮的生理反應。
那被伸出的探知的手掌,終于得償所願地搭上了那細小的繡花門把手上。
!
小少爺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冰涼的,像是搭上了惡鬼的手。
他的内心突然湧現出一股恐懼來,
潛意識緊繃着,神經被挑逗得狂跳着,像是出于人體自我保護的本能,告知着他門後的危險。
張重光曾堂而皇之的進入李燭的心門,
當時,他也如現在一般害怕。
心跳也如此快,如此急,如此試圖自我扼制呼吸,瀕臨窒息。
不知是好奇心催促,還是命運無形的推手。
小少爺的手腕終于開始微微轉動。
“咔嚓”。
他清晰的聽到一聲。
就在他即将推開這扇門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冷冰冰的呼喚。
“小光。”
!
張重光渾身狂顫了一下,下意識夾緊了雙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