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冷,也沒太陽,而且昨晚夜遊運河像是吹風冷到了,有些感冒的前兆,許黎念便在酒店裡喝着熱水休息。
躺在床上看了會兒劇,朱玉英老師那邊就打來了電話,是個好消息,她已經做通了陸雲深的思想工作,并且飛往雲城看望他,兩人将再度聯手修複古筝。
許黎念激動的情緒溢于言表,再三說着感謝的話。同時也提出了一個想法,希望可以在古筝背面刻上自己和媽媽的名字,也算是母女間的一份傳承,時刻鞭策自己。
放下電話,許黎念把這個好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段莫凡。
消息發出去一分鐘,他還沒回。
雀躍的心情根本按捺不住,她直接給他打去語音通話。可能她自己都忘了,就在前些天出發之前,她還在腹诽他随便給人打語音很冒昧。
接通的那一刻,她就立刻說:“我的古筝有救了,明天終于可以回江城了!”
語氣都帶着輕快。
“你聽起來興奮得能起來犁兩裡地。”
很奇怪的比喻,但她确實高興得想高歌一曲。
“那肯定啊,解決了一件大事,你難道不開心嗎?”
再請假,估計樂團能開除她,這下她可以回去好好安心工作了。
而且揚城離江城比較近,坐高鐵就行,不用因飛行而焦慮。
“開心啊。”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喘,呼吸聲有點大有點重……
“你……在忙?”
“嗯。”
簡短的要命。
“抱歉,打擾了。”
說着,她就立刻挂斷了通話。
早就聽聞他們那個圈子有點亂,果然啊!
臭男人,也不怕得病!
激動的心情被這事一沖擊,立刻不嗨了。
同時她又覺得自己在不爽什麼呢,反正得髒病的又不是自己,根本與她無關啊。
就在這時,段莫凡回撥了過來。
這麼快就完事了?
外強中幹,銀樣镴槍頭!
鄙夷地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接了。
“忙完了?”
他一頭霧水,“什麼忙完?我在五樓健身房,你剛才要說什麼?”
所以他是在運動,真的是運動,所以氣喘。
是她想岔了。
隔着屏幕,她紅溫了。
她支支吾吾,“就是想跟你分享這個好消息。”
其實她原本是想請他吃晚飯,當作這些天的感謝,順便告個别。
“就這樣?”
“不然呢?”
輕笑聲從電話那端傳來,他說:“晚上一起吃個飯。”
明明就是她要的結果,卻偏要說:“這些天早中晚三頓,哪一頓沒在一起吃?”
從到達雲城的第一頓菌子火鍋到今早的揚城早茶,不知不覺在一起吃了好多頓飯。
他輕笑,“不一樣,這是慶祝的晚餐。”
***
段莫凡訂了一家法餐廳,裝潢典雅,鋼琴清幽,牆上是文藝複興時期風格的壁畫,暖色的燈光傾斜在鋪着白色桌布的餐桌上,桌上整齊地擺着白瓷餐盤和銀色刀叉,高腳酒杯晶瑩剔透,銀色燭台上白蠟燭幽幽燃着,襯得旁邊一支蝴蝶蘭格外豔麗。
“喝點酒?”
段莫凡拿着酒水單遞給許黎念。
許黎念點點頭,拿着酒水單看了一遍,一堆法文裡面夾雜着一些中文字,看得人眼花缭亂。
“我不太懂酒,你點吧。”
他問:“海鮮過敏嗎?”
“不過敏。”
段莫凡揮來服務生,說:“請給我一支2015年的侯伯王幹白。”
白葡萄酒通常搭配海鮮和白肉,他還挺細心,先問她是否海鮮過敏才作決定。
許黎念的目光在酒水單上搜尋,然後在他說的酒名稱上停住,瞪大了雙眼。
“沒必要如此破費。”
如此貴的酒讓她心生不安,都說禮尚往來,她這得欠多少人情啊!
“不必在意,慶祝嘛,難得的。”他聳聳肩,一臉随意,而後又說:“這款酒比較适合女士,也不用長時間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