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荇平呵呵一笑，将自己的打火機遞出去給褚青松，示意他自己點上，道：“這是自然，任何事情都要按規定來嘛。我看你們魏市長對這個案子很感興趣？當然，我知道魏市長之前在撫安市的時候曾經因為重要的刑事案件鬧得任期終了不太順利，這次出了這種惡性的刑事案件，自然更是要重視。”

褚青松背後冒出了冷汗——對于魏之恒的背景以及他先前任職期間的往事他是完全不清楚的，他隻知道魏之恒的來頭似乎很大，他們老局長都要對他客氣幾分，而且他還那麼年輕——白荇平能查到魏之恒的過去，卻也毫不在乎魏之恒的背景，他動用的資源已經不是他一個刑偵支隊長所能比的了，他這個九處處長到底是什麼來頭？

褚青松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接過白荇平的打火機給自己點上煙，斟酌着道：“這個是自然，魏市長也算是死者家屬——魏市長一直很重視和死者的感情，我們也是理解的……”

白荇平似笑非笑：“重視？”

褚青松心一橫眼一閉，道：“白處長，這些和案情無關的事我也不方便說，如果秦主任是無辜的我們一定會還他清白的。”

白荇平挑了挑眉，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我一向都很信任公安的同志們的專業能力——自然，如果你們需要一些技術上的援助，我們九處也是義不容辭的。那今天就先這樣了，褚支隊長，咱們走吧？”

褚青松一臉超脫，吸了一大口煙，顫抖着手抖了抖煙灰，道：“承蒙白處長關心，這個案子我們一定……一定盡全力盡快查清楚事實。”如果真的查出來秦甄犯下縱火罪和故意殺人罪，能不能順利送到檢察院起訴都是問題，他現在首先要穩住白荇平，再談妨礙司法秩序的問題——他不覺得白荇平真的不知道他這麼做是在妨礙司法秩序，但白荇平還是這麼做了，目前發生的不管是現實的還是超現實的事，都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他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白荇平笑眯眯地點頭道：“褚支隊長也不用有這麼大壓力，我們秦主任的述職要到九月下旬，時間還長着呢，不用太着急。”

褚青松差點被一口煙嗆到——今天就是21号，白荇平這個通情達理好說話可真是從來都是錯覺。

但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褚青松再說什麼也晚了，隻能跟着白荇平離開，連回頭看一眼的欲望都沒有——白荇平也一路往前走，連回頭看他一眼的興趣也沒有。

常雲蹲在警車旁邊，看起來像是馬上就要被拷走的嫌犯——當然，他身後一衆警員則如同霜打了的茄子，臉色蠟黃如蔫巴巴的小白菜，看着白荇平帶着褚青松出來，齊齊整整扭過頭個個一臉望眼欲穿，看起來恨不得馬上被拷走算了。

見白荇平過來，常雲立馬起身撲了過來低聲道：“老大！剛剛他們要打119，我用了點——呃，褚支隊長，你不介意吧？沒什麼嚴重影響就是有點精神恍惚，再過十來分鐘差不多就好了。”

常雲一臉真誠，看得出他對自己的做法沒覺得有任何不妥，褚青松無話可說，他已經有點搞不懂自己今天來這裡的目的了，見白荇平看過來，他隻能艱難地擠出微笑勉強地道：“沒什麼大礙就好，隻要不影響到我們工作……白處長，我們申請的文件應該到了吧？”

他已經有點不确定自己回去後要不要報告今天的事情了，這個常雲隻是個主任還是白荇平的下屬行事就如此強硬，褚青松有點不敢想象再拖下去會再出什麼幺蛾子。他現在隻想抓緊把這個北山研究所勘察完，并且真誠地祈禱那個秦甄千萬别被查出來什麼事——他已經有預感如果秦甄沒被安然無恙地放出來，他所面臨的問題可不僅僅是還能不能穿上這身制服這麼簡單了。

常雲狗腿地給白荇平拿來電腦，白荇平一派寬容：“我來看看——哦，送到了送到了，咱們九處一向講究效率，這點速度還是有的。好了，我批下來了，可能還需要一會兒送達，正好褚支隊長也等等他們恢複。”

魏之恒勉強地笑了笑，開始慶幸自己今天沒叫姜明來——否則白荇平這些行徑，姜明能直接把白荇平給拘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