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雲道:“秦主任,那青龍垣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荇平不動聲色地掐了一把常雲的胳膊,并且成功用眼神止住了常雲呲牙咧嘴的動作——幾天前九處收到秦甄的月度報告,稱青龍垣在中元後一天閃現了淡淡的青光,雖然沒有呈現出傳說中的青龍的形象,但總歸是個可大可小的事情,也是趕巧了讓邵靖宇找着由頭把白荇平派來。
秦甄好脾氣地笑了笑:“常主任不知,此地每到上巳,地表青光晃動,形似青龍,普通人接觸到那青光,據說可以聽到古戰場悲歌。後來越傳越邪乎,還有人說能看見長平之戰赤壁之戰等古戰場。七十年代國家出動勘探隊,把那一塊挖開來進到地下,結果勘探隊進去半個月毫無音訊,外面的人幾乎要以為他們死在了地下時,他們一行人中的幾個居然出現在了挖開的地道入口……後來國安出動封鎖了消息,把此地清理成了無人區,過了一代人後才慢慢淡出了大家的視線。未知的東西最危險,此地的情況一直不甚明了,我也隻是起到一個守門人的作用罷了。”
常雲說:“照你這麼說,那裡應該是個古墓?既然是人造的,就算危險也是可以解決的,我們……哎喲!”
秦甄聽到動靜,微微偏過頭道:“常主任?怎麼了?”
白荇平不動聲色收回自己踢了常雲一腳的腿,狀若無事地對秦甄說:“腳滑,誰知道呢,這地闆也太光滑了,這邊的清潔工可真敬業!”
秦甄配合地笑了笑,随後關切地道:“常主任舟車勞頓,還是要先好好休息,再做打算。”
白荇平雙手揣兜,渾不在意道:“别管他,他就是個四體不勤的後進分子,要真事事為他考慮,咱們休息十天都去不了青龍垣——我來之前查了查,隻是記錄有限,青龍垣封鎖後的資料就隻有秦主任每年的月報了。說起來,秦主任對此地似乎挺熟悉的?”
秦甄還是微笑道:“白主任太看得起我了。隻不過當時封鎖的事是我負責的,相比旁人我确實相對知道多些。隻是青龍垣的具體情況我尚不能探明,還請白處長見諒。”
白荇平笑道:“秦主任這話說的,要是沒什麼需要我的地方我來幹什麼呢,是吧?”
常雲看着秦甄看上去最多三十出頭的臉,遲鈍的大腦尚未覺察出不對勁。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停車場,常雲看着面前漆黑锃亮的S500,狗眼刷一下亮了,趁着秦甄去後備箱放行李的間隙,他扒着副駕靠背低聲對白荇平道:“老大,原來四方主任這麼有錢的嗎!公車都開奔馳!我也想!”
白荇平看了他一眼:“别給我丢人。”常雲又不是開不起奔馳,不過是家裡管得嚴嚴令禁止他搞這種享樂主義作風,整出這副沒出息的模樣是要鬧哪樣?
常雲摳頭想了想自己那點工資,刨去五險一金日常開銷,幹個幾年也不是買不起這車,隻是說不定買了就要被雙規——于是萬分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跟着白荇平這個怨種留在京城,随便去哪不比在京城舒服!
秦甄轉身過來坐上駕駛座,道:“我這邊條件有限,招待不周的話還請二位見諒。辦公室那邊有點急事需要我處理,我送完兩位得立刻離開,兩位要是需要就把這車開着在市區逛逛,不用客氣。”
常雲嘿嘿一笑正要答應下來,秦甄的手機響了。秦甄略帶歉意地點點頭,白荇平擺擺手示意沒事,秦甄遂接起電話,低聲道:“喂。”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男聲,不知道說了什麼,秦甄神色淡淡的,沒什麼波動:“知道了。我半小時後就到。”
那邊似乎很急,音調高了起來,但說話卻仍然一字一頓的,似乎是什麼方言,常雲和白荇平都聽不懂。秦甄聽了幾句,沉穩地道:“你拿着鎮命,還問我怎麼做?”說完挂掉電話,略帶歉意地朝白荇平常雲兩人笑了笑:“屬下辦事不力,兩位見笑了。隻是這……”
白荇平渾不在意道:“咱們做公務員的肯定是工作為先嘛——什麼事這麼棘手,要不我跟常雲一起去?也好為秦主任分憂。”
秦甄頓了一下,似乎有些遲疑:“白處長和常主任舟車勞頓……”
白荇平大手一揮:“那就這樣吧,我和常雲跟你去一趟——為人民服務嘛!這有什麼!”
常雲被自己老大的臭不要臉給深深震撼了,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就被迫上了白荇平探底九處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