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張元直接扭頭了。

曹予恒：……

他不禁嘀咕：“沒道理啊，大家隻要有吃的都會答應的。”

曹予恒自讨沒趣，沒一會兒又眺望窗外開始發呆起來。數了不知多少個麻雀後，他感到手肘被一個尖銳的東西戳到。

張元推過來筆記本，上面寫了點東西：

【NO】

曹予恒：……

盡管被三拒茅廬，但收到回複，曹予恒還是很驚喜，因為這代表閘門開了條縫——有機會！

他轉瞬拿起筆埋頭刷刷刷，大寫特寫。

【來嘛來嘛，高二三班需要你，這是你跟大家增進關系的好機會！赢了不僅收獲集體榮譽感，還有獎金！能吃大餐！來嘛來嘛，班級需要你，團結就是力量！】

一大段狗爬字再次令張元頭暈眼花。

他快速掃視，然後回：

【我不喜歡食堂】

瞧着是回應那份賄賂。

曹予恒：“不喜歡食堂？為啥呀？”

吃飯的地方為啥不喜歡啊？

“曹予恒。”

曹予恒發自肺腑感到疑惑，直到老師喊他名字，他才後知後覺自己将想法脫口而出了。

語文老師氣得叉腰：“幾歲了？還傳小紙條呢？不給我認真上課嗎？”

“沒有啊。”曹予恒驟然縮起肩膀，盡量顯得自己弱小無辜。

說着，語文老師已然來到兩人身邊，曹予恒根本來不及反應，筆記本就被老師提起來，說話铿锵有力：“證據确鑿，還想狡辯？”

但曹予恒那堆狗爬字似乎給語文老師難倒了，筆記本被原路返還。

語文老師扶額：“罰你念出來。”

曹予恒：……

他不情不願地拿起筆記本，乖乖念道：“運動會，籃球項目，加入我戰隊？哥帶你奪冠！NO。因為不會打？沒關系我教你。NO。這樣，要是你參加，我包你一個月的午飯。NO……”

“哈哈哈哈——”

張元的三連“NO”被他讀出了一種決絕凜然的感覺，全班被逗得哄堂大笑。

“曹哥你也有被打槍的一天啊！”

“曹哥這是你放任原配不管，去勾引别人的後果，熱臉貼冷屁股幹嘛，大宋溫暖的懷抱永遠等着你啊！”

大宋聞言也配合着演了一段苦情默劇，班級笑得更厲害了。

曹予恒老臉挂不住，眼珠子骨碌碌一轉，編了一下後續：“大宋不是要減肥嗎？沒有哇，他說反正橫豎都是一死，就要吃好吃的。大宋有女朋友嗎？沒有，因為他性格大咧咧又白目，不招人喜歡。”

大宋無辜躺槍，隔着一衆同學也要喊話：“好你丫的曹予恒，上課說我小話是吧！”

是啊，上課不認真，竟然在說同學小話？

語文老師嚴厲斥責：“有這門心思八卦同學的健康和感情狀況，不如用來上課，這樣你的模拟考就會及格了。”

全班又笑了。

有同學舉手反駁：“老師你這話就不對了，大宋才不單單是‘同學’，人家兩個是相愛千年的老夫老妻，隻是最近被小三介入産生分裂而已。”

全班再次大笑。

班上的笑聲一波又一波，曹予恒臊得慌。他瞥了眼同桌，發現後者正捂臉低頭，肩膀微不可察地顫抖中。

曹予恒：？

“……”語文老師扶額，深感自己與時代脫節。他不理解這種光明正大的拉郎配和跑火車。

他歎息後回到講台，繼續授課。

用心思聽課了一會兒，曹予恒又走神了。

腦海閃過剛剛的畫面——張元那疑似偷笑的狀态。

為什麼會笑？

他聽不見的啊？

不吐不快，曹予恒忍不住驗證。他用手掩住嘴邊，身體往張元那兒傾多幾分，輕聲叫喚：“喂，張元。”

張元一副認真上課的模樣，沒有理會。

曹予恒挑了挑眉，又叫幾聲。

“張元大猴子。”

“進擊的巨人。”

“高冷王。”

“BKing。”

“落跑甜心。”

“再不理我我就親你！”

但，無論怎麼叫喚，張元始終沒有看過來，哪怕一眼。

真聽不見？

算了。

實驗證明他多疑了。

**

難熬的一天終于結束。一放學就有不知從哪來的人闖進班，找曹予恒去玩。曹予恒爽快赴約，一行人興高采烈肩并肩，消失在後門。

張元将視線從後門收回，轉向空蕩蕩的隔壁桌。

小紙條事件後，曹予恒都沒再纏着他。

看來終于放棄了。

張元失笑，心想果然。然後默默拎起書包走人。

剛出走廊，就迎面碰見班主任。

班主任笑臉盈盈，拍拍他肩膀關心道：“怎麼樣？還習慣新校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