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盼到“老末”轉個圈就走了，餘生說不出什麼滋味。
程盼是怕他迷路嗎？
他轉過頭看着這“老末”考場的人，怎麼說......很忙，瞎掙紮什麼，又沒半仙給押題。
餘生拿起書開始背大題和公式，數學不用這麼辛苦，他個人覺得數學還挺簡單，畢竟他聰明。
“老師來了！”不知道誰一吼，一個考場頓時一陣收紙條聲。
“......”
餘生擡起頭一看......這這這！
這堂科目監考老師是五班那個瘋子語文老師......
他的預料果然沒錯，考試還沒到十分鐘，那瘋老師翻了他卷子兩次，還不死心掏了桌洞，餘生好笑的看着那瘋子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真是，把他當成什麼人？他怎麼可能會作弊呢，啧啧啧。
“老師，是不是很失望啊？”他問。
瘋子愣了幾秒，還是放下了卷子，開始巡視考場，隻是餘光還在不停看他。
呵了個呵。
一場試考的無悲無喜，餘生做了自己能做出來的所有題，不會就原題目抄下，再亂加幾個條件證明。
老套路了，程盼教他的，而且不說别的，就憑他這字兒，字字珠玑，刀刀鋒利，再怎麼也能得許多人情分。
......
這都什麼形容詞兒，餘生覺得自己語文不好肯定有原因，從小到大，他都讨厭語文老師，更巧的是，每一個語文老師也讨厭他......
他擡頭看着現如今雙方互相讨厭的那人，那瘋子老師已經沒收好幾張答題卡，一群倒黴蛋敢怒不敢言盯着那老師。
雖說讨厭她，但餘生也不得不說這老師幹得好，這群傻貨再怎麼抄，也最多從這兒蹦到倒二考場，有意義麼？白費這些勁兒。
......當然他不同，他随随便便蹦到倒三倒四有可能，慢慢來，一步一步蹦，直到蹦到今兒屁股帶鑽那金位置。
年級第一而已，什麼了不起，尖子生誰不能做。
做混混他能當老大，做學生他為什麼不能當第一，非得有人，憑什麼不能是他？
餘生低下頭看着剩的幾道空題。
......
算了，還是先把這玩意兒填滿，等名次排他前面的人都暴斃他再順位吧。
“......”
考試快結束，李為國依舊抄了他幾道選擇題，轉頭又繼續睡。
餘生有些不敢相信，一班居然還有這種學生，蠢貨什麼家庭？
打完鈴，語文老師似乎都不敢相信他這麼老實，一臉失望的開始收卷。
真是精神有些失常......好像巴不得他作弊一樣。
交完卷他收起書包準備走，李為國過來拉住了他：“終于考完了！網吧去。”
“不去。”餘生一口拒絕。
“下周就軍訓了，”李為國說，“就要不見天日了！”
“去哪軍訓？”
“拉到山上，關十來天，所以這兩天去浪一下。”
“網吧浪？浪什麼？”4399？7k7k？
“不去。”他背好包轉頭走出教室。
程盼已經在門外了，他往身後指了指：“李為國也在。”
程盼點點頭走進教室看着李為國：“我們先走了，下周見。”
“靠！”李為國瞪着程盼，“你這周就沒理過我。”
“誰要理你這蠢貨。”他幫程盼接。
“靠！”李為國無語的擺了擺手，“滾滾滾，倆都滾！”
“你他媽才滾！”餘生瞅着他，然後擡頭盯着他的戰場，也就是最後一個考場，這算他考的比較完整的一次試，以前總是考兩門就翹，中考那兩天實在太忙，都沒感覺到緊張就考完了。
“你看什麼呢？”李為國問。
“看老子以後絕對不會再踏足的一個地兒！”餘生低下頭，瞪着李為國，傻逼再跟這二百噸胖子一個考場，“蠢貨。”
“我靠！你大爺！你祖宗！”
“你倆别吵了......”程盼站旁邊無語的說，“李為國，我們先走了。”
“不行，老子反悔了，你倆今天得陪我去網吧！”李為國走過去就拽着程盼胳膊，邊拽邊往下沉，程盼臉被沉得更白了......
“去不去？”李為國一臉陰謀得逞的鬼樣子。
“去嗎？”程盼又轉頭看着他。
“操！”餘生有些心疼程盼被李為國拽紅的胳膊，這蠢貨能不能下手輕點兒，把程盼拽傷誰給他肉吃......
“你去不去啊！”李為國又問。
“去？”餘生走過去看着這蠢貨，其實去不去都行，但去之前得做一件事兒，“忘問了，你知道疼字兒怎麼念不？”
“什麼......”李為國話還沒問完，就被淹沒在曆史的洪流中，餘生用力擰響他抓着程盼那豬骨頭，咔吱咔吱脆。
“啊！！！！！我操！！！疼疼疼！”李為國大臉上肉甩來甩去叫嚣着，“啊啊啊啊！！疼疼！！”
啧，瞧這叫聲多動聽，餘生拍了拍手，看着松了程盼，跳來跳去，邊跳邊跑的李為國：“疼死你。”
他轉過頭看着一臉淡定的程盼，程盼倒沒去關心李為國兩句，大概也覺得李為國該打。
去校門口一路，李為國不停發功中：“哎呀......疼死我了......盼兒......快扶我......好疼......想當年......我李元霸......”
“李天霸。”程盼糾正。
“我李天霸......一聲令下，誰敢不從......”
程盼歎了口氣，被迫扶着李為國，扯了個淡淡的假笑：“李為國，疼就休息，少說話。”
“可如今......”李為國搖搖頭，“啊！我好痛啊！”
餘生：“......”
操？
他真是佩服程盼的好脾氣，還疼？他使的又不是冷兵器。
看來程盼不是不關心李為國，是因為知道李為國這傻貨喜歡咋咋唬唬，大驚小怪的嚎喪。
“喂！”他喊了一聲，“你再多說一句，老子讓你返老還童，就地升天。”
“靠！說話你也管！”李為國不裝了，轉頭看着他，趴啦竟然罵了起來，“我操！你大爺！你祖宗......”
“操！滾！”
“餘生機，”李為國瞪着他，“你也就命好，生在了我退休的時代，老子當年的光輝歲月，你是沒瞅見，我一上場，風雲都變了......”
風雲......
餘生簡直無語了，這他媽什麼傻逼！
他轉頭看着沉默的程盼：“你能不能管管你這朋友。”
“管不了，”程盼說，“李為國這是天性。”
天性是吧？
餘生冷笑一聲，巧了，他這人專愛逆天。
李為國還在叨。
“李為國，”他挑了挑眉回過頭看着李為國，“我今兒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光輝歲月。”
“......什麼？”
李為國腫着半邊臉帶他們去了學校對面一家台球室。
這家台球室挺大，十來張台球桌子，還有幾個包間，聽聲兒裡面還有人在打麻将。
餘生斜眼看着程盼，程盼一進來就皺緊眉頭，啧，房間煙味很濃，委屈老年人了。
“沒事兒吧？”他表面關心實則無語的問。
“沒事兒。”程盼搖了搖頭。
餘生其實還想問難道你不抽煙？但話還沒問出口就被李為國拖進去了......
這蠢貨生命力太頑強，怎麼揍都沒用，他剛都一拳把他臉揍腫了，李為國隻是跳起來罵他幾句，過兩秒又跟他稱兄道弟，難怪程盼說管不了，這蠢貨沒長腦子！
李為國把他們拖進一個房間，房間有好幾十台機子，一個沒穿衣服的傻缺坐在靠門機子那背對着他們打遊戲。
傻缺留個子彈頭，一身的龍虎紋身。
傻帽兒，秀什麼秀，怎麼不刺個我乃傻diao。
“烏哥，”李為國走過去看着那個人，“老包間。”
烏哥......
果然是傻diao，餘生無語的搖了搖頭，一中大佬外号真牛逼，李天霸，烏哥......這都什麼奇葩？
那叫烏哥的傻缺沒轉頭的掏了一把鑰匙丢在桌子上，背影都寫滿了“李天霸滾蛋”。
李為國拿了鑰匙走到房間盡頭開了一扇門，轉頭看着他倆：“走！”
往裡走是條長廊，兩邊一眼掃過去有十幾個房間，暧昧的燈光混着半粉不紫的牆面，讓人不浮想聯翩都不行。
“啧，真會玩。”餘生咂巴兩下嘴。
“我可不會玩，我來這兒隻是為了打遊戲。”李為國故作遮掩的說了一句。
呵呵呵呵。
呵他個呵。
“誰信。”他挑了挑眉。
“我操！你大爺！你祖宗！”
“我大爺我祖宗也不信。”
“......你！”
“滾！”
渣天霸。
“為什麼不直接去網吧？”程盼皺着眉問。
餘生側臉看着程盼，怎麼說呢，他感覺得出程盼不太喜歡這裡，而且還很厭惡，看來跟他一樣也是第一次來這裡，就說嘛，這尖子生是個乖寶寶，怎麼可能被李為國這蠢貨帶坑裡。
“這段時間抓得嚴，”李為國回答，“未成年不讓進網吧。”
程盼點點頭沒說什麼了。
餘生回過眼也繼續走，順便欣賞，還沒走着兩步，就聽到熟悉的韻律，足以令乖寶寶臉紅心跳的喘息聲兒。
嗯......啊......啊......嗯......
的......
少兒不宜。
他又側臉看着程盼，這幾聲一出，程盼耳朵根都紅透了，還真單純，聽個聲兒臉能紅成這樣，跟個番茄一樣......突然好想吃番茄。
他有點兒無語，腦子裡饞蟲勾魂呢。
......還是關心關心他這可憐的三好生朋友吧。
餘生靠左兩步拍了拍程盼肩膀：“别緊張啊你。”
“别碰我。”程盼突然往另一側躲了一下。
“我靠！”餘生有些無語，有必要嗎，都他媽大男人，裝什麼純情，他瞪着程盼，“老子就碰你了怎麼着？”
躲是吧！就摸你！
他繼續伸手。
程盼沒說話，擡眼也回瞪着他，這次眼神有點兒奇怪，餘生不知道他腦子進了屎還是别的。
......
“不碰就不碰，”他收回手朝李為國正在開門的那間走去，“老子才沒這癖好，什麼毛病！”
餘生一進房間就很想感歎一句，太他媽會玩了，居然還有各種工具，藥丸，這套那套，啧啧啧，很優秀嘛。
“你别管那些，”李為國說，“裡面房間有幾台機子，走，打遊戲去。”
别管？就要管！
他擡眼打量着這間房，房間燈很昏暗，跟走廊牆面一樣，半粉不紫，一張大床擺在正中間，床頭櫃上擺滿了......
靠！連這玩意兒都有，餘生知道自己眼睛肯定都瞪圓了。
......厲害厲害，不愧是李天霸。
他轉過頭正準備招呼程盼一起看，又想起剛剛的事兒。
“你剛怎麼了？”他問了一句。
程盼沒回答，也掃了眼這房間，這次倒很淡定，沒露出什麼驚訝的表情。
這尖子生莫非久經沙場？不太對啊，剛在走廊一臉純情樣。
“餘生。”程盼喊了他一聲。
“幹嘛？”餘生問。
“不幹嘛，”程盼說，“叫你一聲。”
“我靠！你有病吧？”餘生簡直無語了。
“我有。”程盼認真的回答。
餘生一時間被他噎的半個字兒沒蹦出來。
“你倆幹嘛呢！過來打遊戲啊！”李為國在隔壁房間吼了一嗓子，穿牆而來。
隔壁房間倒挺正常，擺了麻将桌和幾台機子。
餘生走過去登錄Q｜Q，有很多人找他，他點開最新幾條。
——你真不怕許哥找麻煩？
——算了，我們這種命别想着讀書了，回來得了。
——哎，當兄弟的勸你一句，躲遠點兒，别讓許哥找到了。
......
這些蠢貨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