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陸澤踩碎了一片枯葉,禦扭頭蹲下身,幼稚的按住陸澤的腳,不讓陸澤再前進一步,她的意思很簡單,不讓陸澤發出一點聲音。
陸澤有些苦笑不得,他也發現,眼前的女孩并不簡單,剛剛二人一同走入這片枯葉林,禦看似步履如常,可沒發出一點聲音,說明她有極強的靈力庇體,能藏步于林,目視千裡。
她帶着陸澤來到了一個山包,從這裡,能看到在這枯萎的山中,最核心的位置,那是一個祭壇。
“這裡是祭壇?”
遠處的祭壇幹幹淨淨,空無一人。
“這祭壇裡啥也沒有啊?”
陸澤有些疑惑,他話音剛落,一隊士兵牽着一隊囚犯走了進來,士兵命所有囚犯按照八卦陣的位置跪下,接着手提刀落,竟砍掉了所有囚犯的頭。
血腥的一幕發生在呼吸之間,讓陸澤瞳孔巨縮,身邊的女孩驚恐的鑽進了陸澤的懷裡。
“死囚行刑?”陸澤心中滿是狐疑,但仍面色不改,嘗試安慰女孩,可女孩的淚滴滾燙的淚滴滾落,很快浸濕他的衣襟。
士兵将死囚的頭拎起來,按照固定的陣型擺好後,才姗姗走進來了一個人,這個人頭覆惡鬼面具,身披長毛大氅,揮動手中的拂塵,又唱又跳,如同一隻怪異的妖獸般在無數血腥環繞下,上演了一出詭異至極的獨角戲。
他舞動半天,祭壇毫無變化,這個戴面具的人頹喪的甩下拂塵,停下腳步,一腳将周圍的頭骨踹開,洩氣般罵了句什麼,接着他指揮士兵将周圍清理幹淨。
短短須臾時間,祭壇恢複如初。
陸澤卻看得膽戰心驚,他撫上胸口,他感受到了身體裡澎湃的力量被喚醒,好似有靈性一般遊走于他的體内,那是沉睡已久的神靈之力。
這場祭祀,并非毫無變化,變化不在祭壇之内,變化在他的體内。
禦在陸澤的手心一筆一劃的寫下,“這些不是死囚,這是在岐山打獵為生的散戶。”
禦小心的觀察着陸澤的臉色,見陸澤不說話,她柔軟的手牽着陸澤輕晃。
陸澤如夢初醒,“你認識他們?”
禦輕輕搖頭,湊上前去慢慢寫下,“并非全認識,隻見過幾個,是在山裡見過的。”
陸澤伸手撫過她的發絲,“禦,謝謝你帶我來這裡。”
女孩低着頭,眼中盛滿了淚水,手指不斷的在陸澤手中劃着,“求你救救他們,求求你。”
下方的祭壇内,那面具之下的人忽然擡頭看向山中,眼神淩厲如利箭。
禦渾身劇烈抖動,一絲黑氣從她頭頂散開,她眼神逐漸渙散,仍執着的擡頭看着陸澤,蒼白的觸目驚心。
這是最歹毒的邪典巫術中的招式,能在千米外,摧毀普通人的神志,甚至直接奪取性命。破解此招式的方式也很簡單,将施展邪術之人和中招之人的視線隔離開來。
陸澤踏前一步,将禦擋在自己身後。
邪典術法直接作用到他身上,但作為修行之人,陸澤的靈魂強勢至極,他幾乎毫不閃避的直面那面具祭司,面具祭司受祭壇加持,強大的力量幾乎凝結為實體,若是普通修士與他鬥法,此時已靈魂破碎而死。
但是他面對的是本書的男主陸澤,因此祭司很快就發現,他不但無法撼動陸澤的靈魂分毫,甚至陸澤想借用他的力量,将他的攻擊反彈給他,這是多麼強大的天賦和多麼堅定的意志,才能在第一次面對靈魂攻擊之時,将攻擊手段摸透甚至敢反擊。
面具祭司内心不由得升起恐懼,他收起攻擊,惡狠狠的盯着那山上密林,怒吼:“來人!山中藏了賊人,搜山,将賊人抓來,否則,下一個祭品,就是你們的頭!”
陸澤也不好受,這短暫的幾秒耗盡了他的心神,見士兵已經向這個方向跑來,他抱起已經昏迷的禦,快速下山。
這個祭司顯然地位極高,他隻說了一句話,竟調動了上千士兵搜山,一隊隊士兵如遊魚一般進入山中,将整座山圍住,進地毯式搜索。
陸澤眼見躲不過,幹脆不躲了,他抱着禦,正大光明的走了出來。
“找到了!就是他!”
“抓住他!”
士兵将陸澤團團圍住,舉着武器逼近陸澤。
“你們可知我是誰?”陸澤淡定的看着人群将他圍住。
“管你是誰,昭和大人說了,要拿下你的人頭做祭品。”
陸澤冷笑了一聲,記下了這個名字,他不想糾纏,亮出令牌,“我乃聖上欽點,膺此專使,唯奉皇帝之旨,餘令莫從,除皇家宮苑禁域,四海九州任步所之!”
此話一出,所有士兵驚駭至極,跪倒一遍。
陸澤抱着禦,向前走一步,再無人敢攔,每走一步,前面的士兵跪着讓出路,他一步步走出這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