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拿罐啤酒吧,你想喝什麼?”
光吃太幹了,得配點喝的。
“你不是在長身體嘛,喝啤酒會長不高的哦。”五條悟一本正經地說,“我覺得牛奶可能更适合你。”
神經。
不過雖然燒烤配啤酒比較得勁,但上次她這麼吃給自己整出腸胃炎來,痛的半夜跑醫院去,夏希想了想改口道,“算了我還是喝礦泉水吧。”
五條悟率先起身,“你坐着吧,我去拿。”
夏希翹着腳東張西望,等着上菜。
隔壁桌是一家三口,夫妻兩人一看就是關系很好過得很幸福,妻子笑着依偎在丈夫身邊,丈夫則是把串上的肉一塊塊撇到妻子的碗裡,細心地給她挑去烤魚上的刺,不時給她杯裡添上飲料,孩子在一旁安安靜靜地吃着,不時和父母聊天。
真好啊。
夏希看的心裡暖暖的,不禁在心中感慨。
當她們家的小孩一定很幸福,還可以大晚上的一起來吃烤串。
“給。”
五條悟的聲音讓夏希的思緒回籠,她接過水瓶,手下意識地去擰瓶蓋,卻沒有感受到熟悉的觸感,她低頭一看,隻見清透的水。
錯愕地擡眼望去,五條悟正在專心鍬出生蚝肉,随後徑直夾入她的碗裡。
“請用吧,我的小女朋友。”
身份代入的這麼深。
夏希頓了一瞬,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湧上心頭,然後若無其事地夾起來吃了。
“想的倒美,你頂多隻能算我的男仆。”
“好的,主人。”
“……”
這個梗過不去了是吧。
最後,飯桌上大半的燒烤都被卷入了夏希的肚子裡,原因是她剛吃完碗裡的東西,就會有新的菜自動投入她的碗中,她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有些懊悔,感覺好像吃的太撐了。
沒過多久,她就發現好像不僅僅是吃撐了那麼簡單,她的胃裡面好似放了一隻在跑步機上的倉鼠一樣,不停地翻滾,她的表情逐漸變得難以描述。
這種感覺直到她上床躺下之後還未平息,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嘶——
好熟悉的感覺。
等五條悟從睡夢中被搖醒的時候,扭頭看到的是這樣一幅畫面——
房間内一片漆黑,隻有零星的月光照到女人身上,她散亂的頭發垂挂在臉上,手還緊緊抓着他的肩膀,卻一言不發。
是他醒來的方式不對嗎?
還是他誤入了什麼恐怖片現場?
腦子清醒了一點之後才注意到她好似在不停地顫抖,他立馬伸手撥開她的頭發,果不其然看到了她的臉皺成一團,額頭不斷冒出細汗。
見她身子難受地弓着,手捂住肚子,五條悟扶住她的肩膀詢問道,“是胃不舒服嗎?”
夏希感受着胃裡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絞痛,腦袋暈暈乎乎的,幾近要昏過去,嘴裡一個字一個字冒出,“嗯,好像是,腸胃炎。”
“痛,帶我,去醫院。”
五條悟迅速開燈換上衣服,給她穿上一件薄外套,将她抱在懷裡帶到車上。
五條悟走的很急但也很平穩,沒有颠來倒去的加重夏希的負擔。
怕她路上吹風難受,開的是夏希那輛有頂的小轎車。
淩晨的急診人隻多不少,醫院走廊裡十分喧嘩,座位上坐着大聲哭喊着的小孩和哄孩子的家長,樓梯間站着穿着襯衫扶牆幹嘔的社畜。
紛雜的聲音接踵而至,吵得夏希的腦子更暈了,所幸在角落裡還有一個座位,她剛坐下身子就下意識地往下傾倒,這個姿勢能稍稍緩解一絲疼痛。
但重心向前倒去,面部朝下,鼻子有些難呼吸。
耳邊似乎傳來一道輕輕的歎息聲,也可能是她的幻覺,畢竟環境過于喧鬧,她現在已經分辨不清了。
五條悟站在她身前,用手輕捧起她的腦袋,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腹部,把外套從她頭頂蓋下,隔絕了刺眼的燈光和難聞的消毒水味。
夏希迷迷糊糊地抱住他的腰,感受他一下一下輕拍着背部,睡意席卷而來,眼皮不堪重負地合上了。
等她再次被叫醒的時候,已經是兩小時後被五條悟帶去挂鹽水了。
五條悟在她身側扶着她,她将手臂伸直,護士用沾了碘伏的棉簽在血管上輕輕擦拭,微微的涼意讓她不清醒的腦袋微微動了下。
五條悟注意到她的動作,以為她有點害怕,把她的頭按到自己懷裡,輕聲安撫道,“别怕,很快就好了。”
打針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而且又不是第一次來了。
埋在五條悟懷裡的夏希本來應該掙開嘲笑他大驚小怪的,但腦海裡卻忽然浮現出上次自己不節制給自己吃進醫院的畫面,那時候她同樣又痛又困,步履蹒跚地給自己繳費拿單子,坐在椅子上卻不敢睡去,生怕錯過挂水的時間。
她突然不是很想動了,鼻子有些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