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看到劇本裡有這麼一幕的時候,他已經有心裡準備,事實也不出他所料。
張東泉見狀,在離開前,拍了拍周以恪的肩膀,“剛剛那幾條還可以,保持狀态。”
周以恪臉上笑容頓時真摯了幾分。
曾穎穎冷眼看着,在張東泉示意開始後,在攝像還沒反應過來時,一巴掌已經啪地扇了過去。
片場一靜,張東泉眉頭一皺,拿起對講機,“攝像别發呆,張麗春速度稍微放慢一點。”
曾穎穎面對監視器,歉意地說了一聲不好意思,轉身背對衆人時,對周以恪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
周以恪深吸一口氣,場務那邊一打闆,他立馬恢複進入狀态。
如此反複重複了差不多9次,曾穎穎似乎打累了,在張東泉耐心告罄前,終于一條過了。
晚上回去,周以恪的左臉不出意外地又紅又腫,仔細看,還能看見幾道明顯的指印。他隔着鏡子摸了摸臉,煩躁地歎了一口氣。
晚上跟林魏然電話的時候,周以恪沒開視頻,他借口說今天在片場手機鏡頭摔壞了,哄着林魏然睡着了後,他怕再說下去露餡,想要先下手為強,搶在姜沐澤開口前挂斷電話,結果李韬突然開門進來,打斷了他。
“恪哥,藥買過來了,我路上還遇到了峰哥,他也給了我一盒敷臉的膏藥,說是非常有效,猴敷一晚,臉上的紅腫就能消退。”他說着,晃了晃手裡的藥袋。
聽筒裡,姜沐澤的聲音忽然低了一個度:“臉怎麼了?”
李韬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麼,連忙讪讪地放下東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
周以恪無語地瞪着李韬抛下他走人的背影。
那邊沒有聽到他回答的姜沐澤直接挂了語音,打了個視頻電話過來。
周以恪慢吞吞地接了,視頻一接通,姜沐澤看到他有些可怖的左臉,臉色一沉,問道:“怎麼回事?”
周以恪目光閃躲,“下午有扇耳光的戲份。”
姜沐澤看過劇本,知道他說的是張麗春扇趙琦耳光的場景,于是冷着臉追問:“扇了幾次?”
“9次。”很久沒看到姜沐澤這麼冷酷的表情了,周以恪小心肝顫了一下,老實道。
姜沐澤努力壓抑住怒氣,原本還要問他李韬嘴裡那個峰哥是怎麼回事,看着屏幕裡猙獰的臉,不得不先催他上藥。
等到周以恪自己将藥上好,他終于冷靜下來,無奈道:“在我面前張牙舞爪,怎麼對外人就是任打任罵不還手?”
周以恪委屈壞了,“這不是戲份不允許嘛。”要是劇本上讓他跟曾穎穎對扇,他怎麼可能打不還手,還不是為了藝術!
“我可是要當人民藝術家的男人,為藝術獻身幾個耳光沒什麼大不了的。”他的語氣逐漸激昂起來,想到張東泉對他的态度,忽然嘻嘻傻笑起來,“今天張導還誇我呢,他還給我加了一場戲!”
姜沐澤聽得好氣又好笑,把人哄睡着後,給李韬打了個電話。
大老闆來電,雖然姜沐澤看不見,李韬還是正襟危坐地手拿着手機聽姜總指示,他以為姜沐澤是要他注意點曾穎穎,不要讓她再傷害周以恪,結果姜沐澤問他,“那個錢超峰什麼情況?”
李稻沒有一點隐瞞地将錢超峰來餐廳主動搭話的事詳盡地還原。說到今晚錢超峰主動喊他到房間,交給他擦臉藥膏的語氣和神态,更是繪聲繪色,一字不落。
最後,他總結:“峰哥人挺好的,對恪哥挺照顧的。”
說完,他等待姜沐澤吩咐,姜沐澤那邊沉默了片刻,客氣地叮囑道:“辛苦你了,以後周以恪出現類似的狀況,要麻煩你跟我說一聲了。”
李韬當即點頭如蒜,滿口答應下來。這可是姜總啊,多少人想要跟姜沐澤通電話,得提前預約呢!他直接一步到位了,答應,必須答應!
姜沐澤挂了電話,笑意從臉上慢慢消失,心說,這真是前有狼後有虎了。
他握着手機,在沙發上靜坐了半天,又撥通了一個電話,吩咐道:“去拍一些曾穎穎出入花園新居的照片,傳到我發給你的郵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