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火靈根是水色的啊!
而且瞧那娃娃眸底淺藏的霁影,必定是水系靈根無疑!
沈霁表情嫌棄:“沒看出來是你們實力不行,菜就多練懂不懂?”
衆長老:“……”
沈霁拍案決定:“這個小孩我要了,大選結束後打包送到問天峰來。”
衆長老:“???”
衆長老大驚失色:“掌門深思啊!”
沈霁至今還未收徒,他們對這個小孩兒的天賦名字家世背景經曆一概未知,怎麼能讓這麼一個來曆不明的人突如其來的做了掌門首徒。
掌門首徒不出意料便是下代掌門,萬一這孩子是他宗或者他族的卧底,淩雲宗不得直接玩完!
沈霁表情一臉嫌棄:“我不管,你們不一天到晚催我收徒嗎,現在收了,咋你們還不樂意?”
沈霁用劍柄點了下一個年輕長老的腦袋,随手把浮華劍扔給年輕長老:“小北,這個事關重大的艱巨任務本座就交給你了,不要讓我失望哦。”
話罷便一溜煙似的跑了。
抱着劍的北長老:“……”
被無視的其他長老:“……”
論有一個不靠譜的掌門是什麼體驗?
想打死他。
茯姬渡點點頭,牽住時長歡的手,轉眼間就超過了踉踉跄跄的陳玉堂一行人。
“不可能!”陳玉堂盯着他們的背影,咬牙切齒,“那兩個賤民怎麼可能超過本少爺!定是用了什麼邪術……”
時長歡聽到陳玉堂的聲音腳步頓了頓,回頭說:“沒錯。”
陳玉堂:“?”
仆從們立刻哄道:“少爺息怒!”
陳玉堂陰側側說:“呵,你們都給本少爺回去,本少爺要自己上這什麼登仙階。”陳玉堂沉着臉鬥志昂揚,“本少爺一定會将所有人踩在腳底下!尤其是他!”
仆從們立馬一哄而散:“少爺一路走好!”
陳玉堂:“……”
登仙階蜿蜒向上,仿佛直通天際。
随着高度增加,身體上受到的壓力也越來越大,不少試煉者已經汗如雨下,每走一步都要喘息半天。
日過正午,時長歡白皙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一言不發,步伐依然冷漠穩健。
走到第一千級時,情況突變。
一陣刺骨的罡風突然從上方襲來,風中仿佛藏着無數把鋒利的小刀,劃過皮膚立刻留下一道道血痕。
時長歡眼疾手快,立刻将茯姬渡護在身後,擡手擋住那陣罡風。
衣袂翻飛,如霧如煙。
“啊!”身側的少女未曾防備,尖叫後退,卻不慎腳下一滑,險些直接從台階上滾落下去,幸好被時長歡拉住。
少年的手指蒼白冰冷,聲音也很輕:“小心。”
少女愣了愣神,小聲說:“謝謝。”
時長歡垂下眸,雙手在袖中結印,一層薄如蟬翼的結界在他和茯姬渡周圍形成,将大部分罡風隔絕在外。
他抿了抿唇:“我們先在這兒等一會兒。”
茯姬渡笑着說:“我這是被阿歡帶飛了。”
不知從何時起,茯姬渡對時長歡的稱呼已經從阿朝變成了阿歡。
時長歡怔了怔,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下方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兩人回頭看去,隻見陳玉堂正被一股特别猛烈的罡風襲擊。
他的錦袍被割得七零八落,臉上布滿血痕,最可怕的是,他腳下台階突然崩塌了一角,整個人向後仰倒,眼看就要滾落山崖。
千鈞一發之際,時長歡下意識放出一道靈識,如靈蛇般纏住陳玉堂的腰,将他硬生生拉了回來。
陳玉堂癱坐在台階上,臉色慘白如紙。他顫抖着擡頭看向救他的人,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為、為什麼救我?我剛才還……”
時長歡收回靈識,周身的結界也消散在空氣中,他站起身,奇怪看了陳玉堂一眼,平靜說:“順手。”
茯姬渡冷冷看着陳玉堂,未發一言,隻是拉了拉時長歡的手袖,輕聲撒嬌:“繼續走吧,阿歡。”
時長歡轉身向上邁步,茯姬渡緊随其後,在他們身後,陳玉堂呆呆地望着兩人的背影,臉上的表情複雜難明,低聲呢喃:“……阿歡?”
罡風停後,台階上的流金符文開始發出刺目的光芒,時長歡感到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每擡一步都要用盡全力,壓力比之前要強上百倍不止。
“還有多遠?”眼見日過正午,朝平樂抿唇,微微喘着氣問。
茯姬渡擡頭望了望:“大概還有一千級。”他頓了頓,突然壓低聲音,“其實我可以……”用娘留下的玉佩。
能做為喚醒神器的引子,玉佩中蘊含的陣法隻強不弱。
“……”時長歡冷淡打斷他,“不必。”
他當然知道茯姬渡要說什麼,這台階明面上是比承受能力,實際上測試的卻是天資,天資上乘者先天靈脈蘊含的靈力越多,登的越輕松。
時長歡用靈力已經能算是作弊,再開挂他怕被監視曆練的長老甩一耳刮子。
兩人繼續向上攀登。台階上的壓力已經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時長歡感到唇瓣都要被自己咬出血來。
耳邊不斷響起不明來源的竊竊私語,勾起内心最深處的恐懼和欲望。
“平樂……平樂,你在哪裡?媽媽怎麼哪裡找不到你了?平樂!”
時長歡在黑暗中看着媽媽抱着他的畫本不停流淚,他想擦掉媽媽臉上的眼淚,卻怎麼也碰不到。
一回頭,他哥抱着他洋洋得意。
“平樂,告訴哥明天生日你想要什麼禮物?”
年幼的朝平樂闆着張小臉,用手比了個大大的叉:“不要親我!朝久安!!”
朝久要彈了他一個腦瓜崩:“沒大沒小,喊哥哥。”
再睜眼,是在醫院的角落,小朝平樂縮在牆角,聽爸爸安慰他:“樂樂,就算爸爸媽媽離婚了,爸爸也是最愛你的。”
小朝平樂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眶通紅,吸了吸鼻子:“可是我沒有哥哥了,爸爸,我沒有哥哥了。”
“我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時長歡的步伐開始紊亂,額頭青筋暴起。
就在這時,一隻溫暖的手握住了他的。茯姬渡的手心有些粗糙,卻異常溫暖。
“别聽那些聲音。”茯姬渡的聲音清澈堅定,“阿歡,看着我。”
時長歡轉過頭,對上了茯姬渡明亮的眼睛。
這次眼前人眼眸發亮,不再是因為流淚。
那雙淡若琉璃的眼睛在陽光下呈現出琥珀色,裡面盛滿了某種時長歡讀不懂的情緒。
“你不是一個人。”茯姬渡輕聲道,“我會幫你回家,阿朝。”
奇怪的是,那些擾亂心智的低語真的漸漸遠去。
“好。”時長歡深吸一口氣,重新調整步伐,兩人就這樣手牽着手,一步一步向上攀登,“我們終有一天都會回家。”
當他們終于踏上最後一級台階時,夕陽正好沉到雲海之下,将整個天空染成血色。
白須長老站在終點處,目光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随即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恭喜。”長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