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記得，昨晚我們有多少人嗎？”

無人回答這個問題。

蜂擁而出的學生将一衆人沖散，簇擁着來到食堂。麻木的跟随着這些學生排隊打飯。

江助手端着餐盤坐好，對面的人擡頭看了他一眼，而後繼續吃飯。

“小江。怎麼跑那邊去了？”

江助手聞聲看去，看見帶着眼鏡的男人笑着望他。

他走過去，“我去看下那些學生。小小年紀不學好，不聽話就算了，還有浪費食物的壞習慣……”

對面的人用沒吃過的筷子夾了一個雞腿給他。“小江又瘦了。多吃點。”

“主任，我都成年了，長不了了。”

“也要多吃。這幾天看你的精神不大好，沒睡好？”對面的人說這話時帶着些懊惱，好像江助手沒睡好跟他有莫大的關系似的。

江助手眨眨眼，好像在回憶什麼似的，男人也不催促，隻是無聲的看着他。

“啊，好像睡得挺好的。或許是因為操心。這群孩子真能折騰。”

面對着看起來和自己年齡不相上下的‘孩子’，江助手給出了這個評價。真能折騰啊。

主任笑看這群‘學生’，“是啊。真能折騰啊。”他的眼中沒有笑意，也沒有情緒，就像是看一棵樹一塊石頭一般看着這群學生。

眼鏡之下，紅棕色深淵本該毫無動靜，眼睫下垂的瞬間，黑霧翻湧，仿佛想要掙脫些什麼似的在亂舞着。

想要達到破壞需要什麼呢，需要把他的東西弄壞，無視他的規則，挑戰他的權威？

這真是不錯的想法。

心情忽然變好的男人看着低頭吃飯的江助手，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很快的，這些臭蟲會在兩三天之内被驅逐或滅掉，那他就可以安心的等待他想要的事情發生了。

一切都不會變的。

江助手回到宿舍午休。空調外機嗡嗡嗡的運作着，為房間帶來涼爽的氣息。

睡覺之前，江助手把空調關掉了。因為他不想睡到一半被凍醒。

青年閉上眼，臉埋在溫暖舒适的被子裡，很快變進入了夢鄉。

氣溫慢慢的升高，在青年踢開被子之前，房間的溫度無聲下降，被子中的人嗚咽兩聲，被迫讓出些許空位。

因為呼吸不暢微張開唇，又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想閉閉不上。

半夢半醒間，江助手貪戀那一點冰涼，将自己送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