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慧不見了。
“滴答...”
她擡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聲音似乎是從不遠處的廁所裡傳來的。
“滴答...”
又是一聲清晰的滴水聲。
理智告訴她在這種未知的情況下,離開是最好的的選擇,但她的腳卻不由自主地往聲音傳來地方向邁了過去。那種感覺很玄妙,似乎隻是人類某種沒有由來的第六感,讓她産生了一種如果現在不過去,就要錯過什麼重要的事。
越是靠近,那種感覺就越是強烈,以至于安然最後幾乎是小跑着進了女廁。
潮濕地帶着腥氣的氣味讓她不自覺皺起了眉頭,地上有一灘水,不遠處躺着一個人。
看背影是個穿着校服的女生,一動不動,看上去像是死了。
安然屏住了呼吸,腳下的步子也透着小心翼翼,生怕眼前這個女生會是什麼吃人的怪物,隻等自己靠近便會暴起在脖子狠狠來上一口。
隻是想象中的驚悚畫面并沒出現,反倒是越靠近,就越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這人...她似乎見過。
将遮住了大半張臉的發絲撥弄開來,一張熟悉的臉露了出來,不是别人正是安然自己!
沒什麼比在這個地方看到一模一樣的自己更恐怖,安然呆立在原地好幾秒才猶豫着朝地上的人輕輕踢了一腳。
有實體。
不是幻覺。
就在她踟蹰着該将地上的人怎麼辦時,頭頂的白熾燈突然閃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燈光亮起的一瞬,地上的自己似乎消失了片刻,她甚至還聞到了一股劣質的檀香味。
錯覺麼?
“茲拉——-”
頭頂的燈光再次閃爍了一下。
這回她能确定了,不是錯覺,燈光亮起的一刻,眼下髒污的女廁和整潔的女廁間發生了某種神奇的重合。
是她想的那樣麼?
安然心頭沒由來的一緊。
她下意識握緊拳頭,嘶的痛叫了一聲,一擡手隻見一道橫貫掌心的猙獰傷口正若隐若現。
一個荒唐念頭随着掌心傷口的出現直擊安然心頭。
如果...
如果這裡就是連接鏡子和現實的出口呢?
假設姜慧說的都是真的——自己的血可以打開某個空間的出口,那麼那天的她會不會就是因為生理期的原因誤闖了鏡子的域?
如果這個假設真的成立,那麼眼下唯一對不上的大概就是時間線了。可鏡子裡的時間流速和空間真能用現實衡量的方法計算麼?
安然不知道。
因為她已經沒有時間再思考這些問題了。就在剛剛,安然發現随着頭頂燈光的閃爍次數的增加,消失的不再隻是地上的另一個自己,就連她的身體也變得時隐時現起來。
來不及思考。
當燈光暗下的一瞬,她以最快的速度抱起地上那個差點再次消失的自己...
***********
醫務室。
安然感覺自己能在虛脫前趕到醫務室,真的是個奇迹。好不容易将後背上的人放到床上,她感覺自己的腰快要直不起來了。
掌心的傷口因為托舉的姿勢已經裂開了,鮮血幾乎浸濕了她整個手掌。從桌上抽了幾張紙巾,剛想擦拭幹淨,蓦地想到了什麼,也顧不得還在流血的傷口,安然連忙給床上的自己翻了個身,下一刻,一個鮮紅的掌印清晰地引入了她的眼簾。
媽耶。
她還真是那個将自己送進醫務室‘好心人’...
這下事情大條了。要是自己真是那個好心人,那就說明她們現在都在現實裡,一會兒校醫來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自己估計會報警吧?!
趕忙将手上血擦掉,又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得在校醫來之前離開才行。臨離開前,安然回頭看了眼躺在醫務室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自己,想了想從醫務室的桌子上撕下了一張便利貼,将寫好的字折好,正準備塞進了那個躺在床上的自己的口袋裡,就聽一道清亮的女聲突然在她耳邊響起:“欸欸欸,作弊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呦!”
安然猛地回頭,瞳孔猛地縮緊,怎麼...怎麼會是她?!
那個…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