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誰?我麼?什麼時候?”安然一口氣問了4個問題,實在想不明白這家夥三更半夜又在搞什麼鬼。
“之前放餍蟲在你身上,你生氣了。”
這回輪到安然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耐着性子開口:“秦以淮,你到底想幹嘛?說話正常點行麼?先是裝粘人包,又是裝霸道總裁,現在怎麼,又想走小可憐路線了?說吧,你到底想幹嘛?”
“我想跟你道個歉。”
“道歉?現在?淩晨2點?你這反射弧也太長了吧?三更半夜這麼折騰人有意思嗎?!大少爺,想玩找别人玩去!你不睡覺,我還要睡呢!有什麼事,明早再說!還有,下次不要随便出現在我家門口,這很讓人讨厭,挂了。”
“嘟嘟嘟嘟...”
秦以淮沉默地看着手機徹底暗下來屏幕,眼神不善地撥通了一個号碼,聲音冷的像是摻了冰渣:“秦風!”
“少爺?”電話另一頭的秦風按着嘴角傷口的手猛地一頓,聽到這咬牙切齒聲音,心髒不由一抽,連帶着身上其他傷也跟着隐隐抽痛。他強忍着逃跑的沖動,心想又失敗了?按理說不不應該啊...先服個軟再來個突如其來的驚喜,女生應該喜歡才對啊?
難不成真是自己搞錯了?
秦風快速回想了一下和秦以淮之前交談的内容。
難道...
少爺一直以來說的朋友真的就隻是朋友,而不是女朋友?!
“這就是你說的百試百靈的道歉方式?你最好自己把坑挖好跳進去,否則等我回去,你連全屍都保不住。”
“等等!少爺,都是...”
“嘟嘟嘟嘟...”
都是誤會!
都是誤會啊!
挂了電話,秦以淮黑着臉,看了眼身後緊閉的房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黑暗裡。
一雙泛着光的異瞳緊緊盯着那道背影,直到對方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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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直到正午的陽光從窗外投射進來,安然才從朦胧的夢境清醒過來。昨晚似乎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她在夢裡過着另一種完全不同的生活,但真要讓她回想具體内容,估計隻能籠統的說句‘風景很美’,再多哪怕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再一看時間,已經12:40了。
看來昨晚真的是累壞了。
安然收拾妥當,跑到廚房冰箱拿出個饅頭放在蒸屜上。
等饅頭蒸熟的間隙給秦以淮撥去了電話。
聽筒那邊響了幾聲,才被人接了起來:“喂?”聽聲音明顯還沒起床。
安然忍住翻白眼的沖動,真想來句‘少爺原來也是要睡覺的啊’,想想還是算了,腳踝上姜慧的眉毛已經完全消失了,就連左眼的眼珠也已經不見。
照這樣的速度算,她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秦以淮,你昨晚說江媽媽在哪兒?你地址發給我,我現在過去。”
“等我15分鐘,我跟你一起。”
安然本來想問幹嘛要一起,但想到昨天看的那些資料還得告訴對方,于是應承下來:“好。那就街口碰面。”
“好。”
簡單吃了個饅頭,臨出門前還是回樓上将餍蟲放進了背包。
剛到街口,就見倚靠着車門的秦以淮垂眸看着手機。
安然突然有些後悔把見面地點定在了這裡,這家夥實在和杏花街有種風馬牛不相及的感覺。别說那些常年開店的店主,就連街邊路過的行人,都會不自覺多看兩眼。
她可不想這個時候湊上去,成為别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正猶豫者要不要給秦以淮發個信息,讓他把車停遠一點。就聽身後有人叫住她:“小然呐,又去圖書館啊?”
“要不說還是小然會讀書呢!周末都要去圖書館看書...不像我家那臭小子,這個點了,床都還沒起!”
安然笑着回應:“沒,今天有些事要處理。”她指着秦以淮所在的位置:“我同學在那兒等我呢!李奶奶,陳阿姨,我先走了。”
“啊...哦,好,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安然直接上了秦以淮的車。
既然避免不了成為談資的命運,那就不如大大方方。
一上車,她就注意到了司機别樣的造型,挑眉看了眼身側的秦以淮:“都這樣了,開車沒問題?”
秦以淮還沒說話,坐在前排的司機轉過頭笑道:“放心,安同學,我駕齡20多年呢,保準把您和少爺安全送到目的地。”
安然嘴角一抽。
這司機轉過來以後更抽象了。整張臉就像是一盤不小心打翻了的顔料,青一塊紫一塊紅一塊,配上雪白的牙齒,看着實在有些猙獰。
她輕咳了一聲,這司機造型是獨特了點,但看年紀應該不大,20多年駕齡...
她詢問地看向秦以淮:‘真的假的?’
秦以淮瞥了對面一眼:“秦風,開你的車,再多說一個字,就給我滾下去。”
秦風趕忙轉頭,一腳踩下了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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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風的車開的很穩。
一路上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後排車位上氣氛沉默的有些尴尬。
安然不說是因為不知道自己昨晚看到的那些能不能讓開車的秦風聽到,秦以淮不說,則是一看到安然就想到這兩天聽信秦風胡言亂語做下的糗事,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麼态度面對身側的人。
至于秦風則眼觀鼻鼻觀心,像是完全注意不到後排投來的銳利視線,隻關注面前的路況和腳下的油門。
眼見着窗外的風景越來越陌生,道路兩邊的高樓也漸漸由茂盛的樹木代替,安然才想起來,秦以淮之前還沒說地址,于是看向身側:“咱們這是去哪兒?”
“封埠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