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萬人,就算喪心病狂了?我記得你們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
秦以淮眉眼噙着笑,隻是這笑意并不達眼底:“當利潤達到10%的時候,就會有人會蠢蠢欲動。當利潤達到50%的時候,他們将铤而走險。當利潤達到100%的時候他們就敢于踐踏人間的一切法律,而當利潤達到百分之300的時候,他們将甘于冒着絞刑的危險。”
安然知道這話出自于馬克思的《資本論》,但這和那所謂的應生蟲又有什麼關系?
“你猜這世上真要有一本萬利的機會,會發生什麼?”
“什麼?”
秦以淮叩擊着指尖,看向安然:“什麼都不會發生。”
“為什麼?”盡管不想承認,但秦以淮的話的确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因為這種‘一本萬利’隻會掌握在極少數人的手裡。”
秦以淮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淡:“萬人性命在你看來不可思議,但對于那些傳承百年甚至不止百年的家族看來,人命并不值錢。萬人能換一個可以學人聲,順風耳又能聞出人、鬼妖還能窺萬物的餍蟲...很劃算不是麼?”
安然啞然。
怪不得爺爺總說哪怕是惡鬼橫行的亂世也比不上唯利是圖肆意踐踏人命壞透了的人心。
等等,他剛剛怎麼知道自己想法的?那句喪心病狂她壓根就沒說出口,秦以淮又是怎麼知道的?
就算那所謂的餍蟲有天大的本事,可那東西不是死了麼…
秦以淮像是猜到了安然的疑惑,指尖在桌面上叩擊了幾下,一個東西蠕動着從手腕袖口的位置露出了頭,那睛是一顆小小的眼珠子。
安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吓了一跳,可這還不是最恐怖的,她明明親眼看見這玩意被小黑貓給吃掉了,否則她當時也不會吓得用力拍那小東西的背讓它吐出來。沒成想東西沒弄出來,貓跑了不說,還被那個二百五冤枉是虐貓。
“怎麼會...”
“餍蟲有人形,自然也有兩隻眼睛。你那隻黑貓...”秦以淮笑了笑,“很有意思。”
隻是這笑在安然看來實在有點變态。
但很快她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餍蟲的眼睛能不能窺萬物安然不知道,畢竟有些古人在記錄一些事情時真的很喜歡用誇張的寫法。
但有一點她能肯定,那東西應該是能監視她的。
這樣一來新的問題就有出現了。
秦以淮為什麼要監視自己?難道他就是那個一直隐藏在暗處的人?
“你為什麼要監視我?”
這話一問出口,對面的秦以淮沒什麼表情倒是安然率先變了臉色。這玩意可比微型攝像頭要惡心人多了,攝像頭頂多在一個特定的位置...這眼珠子可就不一定了。
想起自己洗澡換衣服的場景有可能被那眼珠子看的一清二楚,安然臉色便越發陰沉。
秦以淮顯然沒想那麼多,毫無波瀾的眸子甚至還閃過一絲疑惑,不明白剛剛還好好的人怎麼氣壓一下子變得這麼低。指尖看似無意地點在那顆小心翼翼趴在他掌心邊緣的眼珠子上。蓦地手指一頓,臉色也變得古怪起來,手上一用力,那顆眼珠子頓時吱吱吱的尖叫了起來。
安然被對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不知道這人又在抽哪門子的瘋。
“咳咳...”秦以淮掩嘴咳嗽了一聲,“你放心。餍蟲隻有在身體完整的情況下才能發揮出它的全部效力。在隻有眼珠的情況下...目之所及才能看得到。”
安然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臉色剛稍稍好了一點,又猛然意識到對方對方剛剛抽風的原因不止是在解釋眼珠子的特性,還承認了他的确在監視自己。
一時間臉色變得怪異且複雜。
那顆眼珠子竟真的能窺探自己的想法。
安然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緒:“所以呢?我和你之前沒有一點交集,認識也不過2.3天,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要監視一個陌生人。”
“有人告訴我,你能幫我找到那個我一直想要找到的人。”
“什麼?”安然想過很多種答案,卻唯獨沒料到會是這個。
“他說你能幫到我。”秦以淮看着安然,附着在漆黑瞳孔上的不再是冰冷、嘲諷和拒人于千裡之外,而是她看不懂的孤寂。
那種感覺很奇怪,安然也無法形容,就像…就像眼前這個人并不完整,像是缺了些什麼。
安然别過視線,之前那種匪夷所思的念頭便立馬消失了。
她将背包放在了腿上,心裡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打算。既然知道了原因,她也不想再和秦以淮糾纏下去。
被人監視的感覺很不好,天知道她現在都快要氣瘋了,她真的真的很想指着秦以淮的鼻子罵‘别人說,你就信?再說了,你家裡人沒告你,請人幫忙要用嘴問,而不是動不動就往人身上放蟲子?!’
但有的時候,人生就是很憋屈。無能狂怒什麼都解決不了。
今天這個虧就當她技不如人,誰讓自己手欠收了人家的東西?!
虧,她吃。教訓,她也受。
但想讓她幫忙什麼的,恕她無能,别說沒有那個能力,就是有那個能力她也不可能幫。又不是聖母瑪利亞,要不是小黑貓,這東西估計還不知道要放自己身上多久!
至于秦以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