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習習,陽光正好,今天是個任誰都要誇一句好天氣的日子。
燕桂村的村民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讨論着自個兒經曆的奇聞怪事,忽的聽聞一聲驚叫:“誰家的牛發狂了!”
那頭牛雙目赤紅,人畜不分,四下沖撞,連着攤子被掀翻好幾個。
狂牛力大非凡,幾個村民試圖制住它,反被那牛甩開,“啪喳”一聲壓壞幾張闆凳。
“快去喊姜仙君!她一定有辦法!”
村民們一邊躲避着發狂的牛,一邊大喊。卻見那牛反将頭一扭,朝着最近的村民撞去!
“李二姨蹲下!”
話音剛落,一根扁擔斜插過來抵住牛角,将牛抵退幾步,旋即一個少年借着這股力一躍而起,狠狠地朝着牛身踩了一腳!
牛似乎被惹怒了,調轉方向朝着少年沖去。少年拎着扁擔,連忙往開闊的地方跑,時不時回身确認牛跟在自己身後。
“小風你小心些!”
李二姨可算緩過勁來,猛咳幾聲,朝着遠去的小風大喊,“那是俺家的牛,别打死了!”
可惜此時疲于躲避牛沖擊的小風無法回答,她堪堪用扁擔擋住牛角的進攻,卻因竭力奔跑耗費了太多體力,反倒是自己被震得趔趄幾步,且禍不單行,後退時不知被從哪兒冒出來的石塊絆倒!
她連忙用扁擔拍向那頭發狂的牛——這回倒是讓她看了個清楚,這牛雙目無神,涎唾不斷,瞧着并不像是一頭正常牛。可惜沒等她得出個所以然來,牛就怒“哞”一聲,将扁擔連同她一塊兒頂飛!
“我許婧風難道就要命喪水牛角下了嗎?”
看着朝自己襲來的牛角,許婧風含淚閉上了眼,嘴裡大喊道:“小灰我五天前還幫你趕過蟲呢!你怎麼能這樣對你恩人!”
眼睛閉了半天,攻擊卻遲遲沒到。許婧風小心地睜開一隻眼,便見那水牛四周飄着四張符,四張符形成了一個牢籠,将牛禁锢于其中。
“呀哈!”
許婧風一記鯉魚打挺,繞着動彈不得的水牛走了一圈,随後走到水牛面前,扮了張鬼臉,“怎麼樣,撞不到你姥姥我吧?”
正當她兀自狂笑之時,一柄劍淩空而來,目标顯然是朝着水牛。許婧風可沒忘了李二姨的囑托,腳一踢便将扁擔踹去,試圖用扁擔阻止劍的攻擊。
可那劍竟直接從扁擔中穿透而過!
扁擔勢頭不減,砸到她人的牆壁上,咕噜兩聲滾到了水渠裡。
“三姑媽的扁擔!”
一想到李三娘對她扁擔的寶貝程度,許婧風就心痛不已,連忙踩上牛背朝劍奔去,瞧準時機立即抓住劍柄,卻被劍拖着往前,雙腳在土地上留下不淺的痕迹。
她卯足了勁往後拉,總算在劍尖即将劃開牛皮時将其止住。
“此牛已被魔族附身,必須驅魔。”
許婧風還沒來得及掂量幾下那柄劍,那劍就如同成精般從她手中脫走,去到一個身着竹綠色衣袍的青年身邊。
來人身姿挺拔,玄色的護臂甲與披膊在其劍的映照下顯得分外不近人情。可許婧風瞧着她,總覺得有些眼熟,此人應當挺好相處才是。
而她卻擰起眉,手指略動,那柄泛着紅光的劍居然化為一道符竄進了她的衣襟中。她盯着許婧風,半晌道:“你不該攔劍。”
“我可不知道什麼魔族,”許婧風瞥了一眼身後不斷撞着封印的牛,“李二姨說了,這是她家的小灰。”
那青年并不欲解釋太多,猛一握拳,四張符便貼到了牛的身上,而牛也發出了痛苦的叫喊。
“喂你幹什麼!”
許婧風試圖将符咒扯下,在手碰到小灰的瞬間被彈開!她怒目看向青年,“堂堂仙君難道連頭牛的性命都容不下?”
“師姐你等等我!”一個氣喘籲籲的女人突然出現,擋在二人中間。
兩人除卻衣袍顔色不同,其餘服飾皆相似,任誰看都能知道這兩人屬于同一門派。
見氣氛不對,女人轉向許婧風,“小姑娘你别擔心,師姐的劍是靈劍,不會傷到你家牛的……呃、符也不會。”
“你怎麼會來?”
這師姐雖然對着女人說話,手上動作卻一點沒停,四張符在她的指揮下沒入水牛體内,随後手一扯,無視小灰發出的痛苦嚎叫,直接将一團被封得密密麻麻的不知名物體從小灰身裡扯出!
許婧風連忙确認水牛的生命狀态,見它沒死,松了口氣,朝着用布把符團包裹起來的青年道:“抱歉,是我誤會了你。”
那青年卻視若無睹,對着站在原地有些茫然的女人道:“成斐,該走了。”
“欸?師姐你知道我是誰啊!可是……”
成斐張了張嘴,本想說沒必要走得這麼急,就見師姐臉上露出兩分窘迫,伸手拉住她淩空而起。
“将星!”
她的劍瞬間飛至二人腳下,成斐正想問為什麼,便發現劍下燕桂村的村民們大喊着:“姜仙君!今天怎麼不留下來吃飯!俺做了你最愛吃的辣子雞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