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奧多蹲下身,指尖擦過門框上新鮮的刮痕:“有人不想讓我們查下去。”他的聲音罕見地冷了下來。
雷歐盯着空蕩蕩的檔案櫃,突然注意到地上一片反光——半張被遺落的照片,邊緣還帶着撕扯的痕迹。照片上是慈善之家的後院,角落裡一個模糊的人影正拖拽着什麼。
那隻缺失無名指的左手,在陽光下泛着詭異的蒼白。
暮色透過彩繪玻璃投下血紅色的光斑,仿佛整個慈善之家正在緩慢地滲出血來。遠處傳來修女們誦經的聲音,拉丁文的禱詞在煙霧中扭曲成惡魔的低語。
......
雪越下越大,慈善之家外的警車頂燈在暮色中閃爍,像一隻猩紅的眼睛。雷歐站在台階上,指尖夾着那半張殘缺的照片,呼出的白霧在寒風中迅速消散。
西奧多靠在他身側的廊柱上,紅發被雪粒染成斑駁的銀白:“學長,現在怎麼辦?”他的聲音很輕,但眼神銳利得像出鞘的刀——事情都發展的過于“巧合”了。
雷歐盯着照片裡那隻殘缺的手:“先回局裡。佐伊應該已經——”
他的手機突然震動。佐伊的名字跳在屏幕上,消息隻有一行:
“格雷的ID最後一次使用地點:西區廢棄屠宰場。”
雷歐的瞳孔驟然收縮。
“不對。”他低聲說,聲音冷得像冰。
西奧多湊近,肩膀幾乎貼上他的手臂:“怎麼了?”
雷歐将手機屏幕轉向他:“格雷的ID已經被注銷三年了,怎麼可能還在使用?”
西奧多的藍眼睛微微眯起:“除非……有人故意在用他的權限,引導我們去屠宰場。”
陷阱?還是線索?
雷歐立刻撥通佐伊的電話:“佐伊,确認一下ID登錄的終端設備。”
電話那頭傳來鍵盤敲擊聲,佐伊的聲音帶着困惑:“奇怪……登錄設備顯示是‘NYPD-109分局内部終端’,但IP地址被僞裝了。”
“屠宰場的監控呢?”
“沒有。”佐伊快速回答,“屠宰場早就廢棄了,監控系統早就停用了。”
雷歐的指節捏得發白。有人在設局。
就在這時,雷歐的手機再次震動——一條未知号碼的短信:
“别去屠宰場。——V”
西奧多瞥見屏幕,眉頭微皺:“是範倫丁?”
雷歐沒有回答,但心跳陡然加快。他立刻電話回撥,但是那頭卻顯示無人接聽。
與此同時,NYPD分局内——
佐伊的程序終于破解了“聖瑪利亞慈善之家”的加密文件,屏幕上跳出一份被删除的名單——“羔羊計劃”的完整版本。
“頭兒!我找到了!”她對着電話喊道,“名單上有十二個名字,全是女性,最後一個是——”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屏幕上,最後一個名字被紅筆圈出:
“艾琳·卡特,黑發,左肩玫瑰紋身。”
——正是範倫丁預言中的下一個受害者。
......
萊尼戴着墨鏡,站在“光明之翼”慈善機構的檔案室裡,手機屏幕亮起佐伊發來的信息。他咧嘴一笑,正準備回複,卻突然注意到牆上的一張合影——
照片裡,格雷站在一群志願者中間,而最角落的位置,一個戴帽子的男人微微低頭,左手無名指缺失。
萊尼的笑容凝固了。這家夥不是警局的技術員威爾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