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太太房子外頭依舊是傾盆大雨,閃電穿梭在猛地轟隆隆打起來的雷雲中。
剛才在門廊打電話的雷歐,早已淋的滿身如落湯雞,此時也是毫無風度的豎起外套領子。而他身旁的範倫丁卻似乎永遠一副優雅得體的模樣,黑色羊毛大衣一塵不染,仿佛一起辦案的兩人走的不是同一條路。
男人微微仰頭時,下巴似乎要和肩骨連成一線。濕了雨的劉海被攏在了腦後,露出額頭與鼻骨連接出的一種賞心悅目的起伏,而垂落的眼睫,卻在此時顯得十分柔和。
有那麼一瞬間,雷歐覺得自己身旁的這個人就應該是個Gay,上帝給了他無與倫比的美貌,顯赫的家世和特殊的天賦才能,那麼必然會改變他的性取向。
神明怎麼能和普通凡人一樣呢?
“怎麼,你是恐同主義者?”在對面人愣神時,範倫丁開口問道,用的是之前雷歐的那句話,以及同樣的調侃語氣。
不,因為我剛才因為你的美麗而晃神。
美麗是不分性别的,這句話在範倫丁身上當然适用。但是雷歐絕不會把心裡的話說出來,特别是對于範倫丁這個性格惡劣的混蛋。
“不,你喜歡男的女的關我屁事。”雷歐翻了個白眼,這麼說道。接着他拿出紙條,之前安德魯太太給範倫丁的狄克·安德魯骨髓捐贈的醫院地址——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咬牙切齒。
“你現在的表情,看上去像是要擰斷幾個人的頭。”
“這個地方開車要他媽一個小時呢,等我到了,這都能結案了!”
“是的,所以雷歐探員,你現在就可以開始你的奇妙旅程了。”範倫丁拿起靠在門廊旁的長柄傘,沖雷歐一笑:“祝你路上愉快。”
“不,你休想,你必須跟我一起去”聽出來範倫丁話中的意思後,雷歐直言了當道:
“你現在去開車,或者被NYPD探員用槍頂着你的腦袋,選一個吧。”
面對雷歐的威脅,範倫丁依舊是撐着那把被他當做柱杖的長柄雨傘,不急不緩道:“無賴的雷歐探員,恐怕你隻能帶着一具屍體去了——因為我的馬場出了一點問題,我現在要緊急回去紐約市裡處理一些事情。”
雷歐側過頭,聽着外面的房瓦上發出瀑布傾瀉般的聲音,這麼大的雨要緊急回去?
已經充分理解了對面人肢體語言的範倫丁,沒等雷歐問出口就直接回答道:“10分鐘後,萊切斯特這片的雨就會停了,我的直升機已經在來接我的路上。”
雖然雷歐懷疑的表情,說明他關于什麼時候雨停這件事的想法,仍有待商榷。但他還是接過範倫丁遞給他的傘走向雨中,沖身後等雨停的人招招手。
“那祝你一路順風,再見,我走了。”
“等一下——”
然而,就要快離開庭院的時候,雷歐突然聽到背後傳來範倫丁的喊聲。
他轉過身:“什麼事?”
“你介意等我回來之後,我們一起去調查這個線索麼?”範倫丁撐着雨傘,不遠處的他看上去像一個油畫走出來的老紳士。
大作的雨聲令雷歐有着聽不清範倫丁的聲音,所以他大聲回頭喊道:“為什麼,等你回來兇手都跑了!”
厚重的雨幕遮擋了雷歐的視線,他似乎看到範倫丁歎了一口氣,然而就在他準備走過去的時候,那人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雷歐,請你一定要小心行事,我會盡快趕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