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自己微笑着說:“終于輪到我與你會面了。很高興認識你,尼克。我會讓你成為你應該成為的樣子。”
尼克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從夢中驚醒了,臉上還挂着淚珠。房間還是一片寂靜狹小的房間裡似乎隻能聽到尼克重重地喘氣聲,“咚咚……”他的心髒仿佛要跳出胸膛。
另一個自己?那隻是個夢而已……但一切都那麼真實,仿佛“他”真的存在一樣。
應該成為的樣子……是什麼?
每晚夢回,那個穿着黑襯衫的自己就會出現。尼克發自本能地排斥那個自己,他不想夢見他!可合上眼,那個自己又會面帶着虛僞的微笑和循序善誘的話語出現在眼前。
他在邀請自己殺戮——他說這是很正常的,自己天生就應當這樣做,他還說這是家族的遺産。
尼克被另一個自己的一派胡言煩得要命,更要命的是,另一個自己經常會“回憶”一些自己殺戮時的場景并誘導自己産生愉悅的心情。
尼克不想因為這種事情感到愉悅,但是他的身體卻非常聽話的感到愉悅——他會露出微笑,如同上瘾般追求這種回憶帶來的刺激——不分晝夜。
“如果有機會,你将把哥譚變成一碗湯。一碗肉湯。”另一個自己總是笑着對尼克如是說道。尼克總是不明白他在說什麼,這像是瘋子的自言自語。
“你可以陪我聊會天嗎?”連續将近一天半沒有睡覺的尼克此刻扒着欄杆對泰奇說,他眼底已經一片青黑仿佛僵屍歸來的模樣。他無法控制身體的興奮感,他總想做點什麼——什麼都行!就是别閑下來!
泰奇鋪着床單說:“不能。不過你可以接着和自己聊天。我看這些天你們很聊得來。”
“但是我好難受。”尼克把頭抵在欄杆上悶悶地說,“我頭暈而且還頭疼。閉上眼就會看見一些我讨厭的東西。我不想看見它們……我好累。”
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委屈。泰奇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示弱的尼克,他饒有興趣地看着尼克。
泰奇看到尼克此刻弱勢的樣子後心情莫名變好了,他嘴角勾起惡劣的笑容說:“真抱歉我幫不了你。沒準你可以試試把自己撞暈呢?”
尼克小聲嘟囔道:“我當然試過,但是那讓我的腦袋更疼了。”
泰奇靈敏地捕捉到了尼克的話,他嘲笑道:“真沒想到你試過?看來你的腦袋真的出毛病了。”他說着坐在床上用一種舒服的姿勢從容地靠在床頭仿佛是來度假的一樣。
尼克說:“我覺得也是……不然怎麼會睡不着而且還看見另外一個自己呢?我剛剛給你想了一首詩你要不要聽一下,跟之前的不一樣。求你了。”
泰奇挑起眉既沒出聲允許也沒出聲否定。
尼克緩緩開口道:
“我仰慕你,但你卻像天邊的星一樣與我相隔萬裡。
我想站在你身邊,陪你做任何事,就像梅林與亞瑟一樣成為彼此的摯友。
我的靈魂沒有歸處,但我似乎在你身上看到了歸宿。
我希望我們彼此的命運交織……”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嘴裡的單詞也越來越含糊。
泰奇覺得這次的“詩”還姑且可以聽得下去,他靠在床頭閉着眼還在等着對面的下文但卻久久沒有聲音。
他終于按耐不住好奇走上前去查看,那個臉色蒼白、眼底青黑一片的傻子此刻已經閉上眼,而且還有輕微的鼾聲傳來。
尼克睡着了,在泰奇唯一一次默許他講話的時候睡着了。而且還是站着趴在窗戶邊睡着的。隻有念詩的時候大腦才沒有被迫回憶起那些畫面,僅是片刻的安甯就足以讓疲憊的身體得到機會休息。
泰奇對尼克沒有把那個不成文的“詩”說完并沒有什麼不滿甚至也沒有什麼反應。他隻是挑挑眉轉過身如同平時一樣回到床上然後閉上眼試着入睡。
泰奇在徹底睡着之前想,塔文的押韻技術真爛……他得找個好老師好好學學。自己某天心情愉悅的時候或許可以教教他?就當是為了自己的耳朵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