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出口,換衣間裡窸窸窣窣的聲音停了一瞬。
“……讓我再想想,”,餘知洱語氣平穩,聽不出情緒,“你去找你的小情人吧,别來煩我了。”
說到小情人,那個年輕男人也恰好在這個時候催促起了裴度川,裴度川應了一聲,在最後又忍不住嘴欠一句:“都說了你不陪我我就帶人,你在這裡吃什麼醋呢。”
裴度川沒等到回應,自顧自地去洗了澡,然後進了浴室旁邊那個專門為他帶人過夜準備的房間,年輕男人已經在床上等着他了,見裴度川開門,在柔和暧昧的燈光下掀起眼皮很妩媚地笑:“你終于肯來了。”
裴度川擡手一捋頭發,嬉笑着去解男人的浴袍,不過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很大的一聲門響。
這個時間不可能是有人來——餘知洱出去了。
裴度川臉上輕浮的笑意斂去了,他起身到旁邊的衣櫃那裡抓了件襯衫出來,毫不在意身後男人的打量脫下浴衣換回襯衫。
知道裴度川要去追餘知洱,相應的,自己要被打發了,年輕男人也并不難過:“你的身材真好呢,”,那個年輕男人撐着下巴望着裴度川,些許惋惜的語調,“穿着襯衫也能讓人血脈噴張的背脊。”
裴度川一邊系着扣子一邊似笑非笑地回過身來。
“還有你的聲音,矜貴又華麗,光是在耳邊聽到下面就會流水呢。”
響應着年輕男人的手臂,裴度川賞賜性地把自己的腹肌送到了男人的手中:“你喜歡聽我說話?是說這些嗎?”,他的雙唇張合,說出了哪怕是在情事中也過于猥.亵的話語。
年輕男人咯咯笑着歪了下頭,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外面那個小家夥很寂寞呢,為什麼不滿足他一下呢,那樣他就再也不會對你露出那樣的表情了吧。”
裴度川擡起一條腿支在床上,伸手拍了拍他的臉蛋,笑得咬牙切齒:“小騷.貨……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
說完他走出房間:“你先回去吧,要錢的話找我的秘書。”
裴度川是在小區最西邊那個健身廣場旁邊找到的餘知洱,餘知洱坐在一條長椅上,靠着椅背,頭微微偏着,還濕潤着的額發淩亂地貼在發際和鬓角,讓他顯出了幾分驚人的色氣。
眉心微微蹙起望着廣場對面的假山,他完全沒注意到裴度川的接近,直到裴度川惡作劇地伸手去捂他的嘴巴,他才大幅度地一顫,往旁邊躲過去:“幹嘛?”
裴度川在他身後站着:“怎麼出來了?”
餘知洱擡手摸了一下額頭,聲音含混的像是呓語:“出來吹會兒風,太熱了。”
夏末秋初,今天并不是一個可以稱得上熱的天氣,所以裴度川在遠眺了天邊的月明星稀後俯身,視線在餘知洱臉上停留了一瞬:“……你是不是不舒服?”
餘知洱偏頭瞥他一眼,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眨動了一下,似乎很覺他讨厭似的又往旁邊挪了挪:“沒有,”,他的語速甚至有點快,“我挺好的。”
這個舉動就不太“餘知洱”了,裴度川望着他的眸子,輕聲道——語氣十分肯定:“你喝醉了。”
他知道餘知洱的酒量,按理說餘知洱隻喝掉那幾杯燒酒是不會醉的,思索着,他的唇角勾起了一點,他按着餘知洱的肩膀,繞過了一個四分之一的圓在他身邊坐下:“我回來之前你就喝酒了?”
餘知洱這會兒似乎格外地不想搭理裴度川,看他坐下,他就要起身,可惜肩膀已經被早有預料的裴度川提前一步壓住,他膝蓋蓄了點力氣随即又牢牢坐在了長椅上。
喝醉了啊……裴度川無聲地笑起來:餘知洱喝醉的時候可是相當的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