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鶴的心猛地一沉。她翻開企劃書,首頁赫然印着節目核心噱頭:【破鏡重圓?視帝和曾經熒幕情侶再舊情難了?聚首,是默契依舊,還是災難】下面用小字羅列着各種預設的甜蜜花絮。
一股強烈的荒謬感和被冒犯的憤怒湧上文思鶴心頭。她為了父親的醫藥費在爛片裡打滾,而她的“前男友”和公司,卻計劃着将他們的傷疤包裝成娛樂大衆的甜點?她下意識地看向張虎。
“不可能。” 她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
“小文!” 張虎試圖勸解,語速飛快,“我知道你有顧慮!但聽我說完!你剛回國,需要曝光度……”
“我的私生活,不是公司的資産,更不是用來交易的籌碼。”
文思鶴默默起身,拿起自己的包。走出那間充斥着利益博弈和冰冷威脅的會議室,走進電梯,金屬門合上的瞬間,她才感覺能稍微喘口氣。電梯鏡面映出她蒼白而疲憊的臉。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陳菲的信息:
“姐!我托人打聽的國内肝膽權威有消息了!我把資料發你郵箱!還有,我哥那個大木頭好像知道你回國拍戲了,今天莫名其妙給我卡裡轉了一大筆錢,備注“零花”?神經病啊他!你千萬别有壓力!文叔叔的後續藥費我能幫忙。”
看着信息,文思鶴心頭五味雜陳。陳菲的赤誠相助像暖流,而陳正那筆帶着别扭和窺探意味的“零花錢”,……卻像冰冷的鎖鍊,纏繞在她剛剛因理解而松動的心防上。
他知道了她的窘迫。他用他的方式在“幫”她,也在“控”她。
拒絕劇本,是保護,還是另一種形式的囚禁?
前路,似乎比柏林陰冷的雨幕更加迷霧重重。一邊是資本貪婪的巨口,一邊是陳正那帶着毀滅氣息的占有欲和深不見底的心魔。而她,夾在中間,背負着父親康複的希望和沉重的債務,像走在懸崖邊的鋼絲上,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張總,是我沖動了,這個劇本,我接下了,合同也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