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别說阿蘭了,餘糯也顧不得别的直呼慘痛。
鑒于他們說自己懂藥理,方藥師也不想白白放過他們,想着剛好鋪子缺人,直接讓他們在店鋪當雜役。
餘糯戴着兜帽走進鋪子,逐字閱讀契書‘藥鋪提供吃喝住行....一個月工錢二兩’
那倆個人的工錢全部存起來不花一分,也得存上五個月才能還清,阿爹可是要求年前趕到長安阙的。
阿蘭掐着衣角心虛的看着餘糯的裙擺,低聲問:“少主要不我自己留下來?到時還完債就來找你。”
這裡離苗疆聖地兩千裡,寄信要錢來回也得花兩個月,還少不了一頓罵。
餘糯掃了阿蘭一眼沒有理她:“方藥師,我先寫個欠條,等我湊夠銀子連本帶息還給你可以嗎?”聲音雖小卻清脆空靈,入耳清晰。
“不行!你當我是傻子嗎?你們要麼現在湊夠錢還了,要麼就别想走,不然我就去告官府。”
餘糯作為苗疆聖女又天賦極高,醫術毒術不說無敵也算是頂尖,想要走很少有人攔得住她。
但她到底沒打算動什麼歪心思,乖乖簽下契約書,外祖父派來接應的人應該可以找到她們吧,畢竟耽誤了時間也會耽誤了病情。
藥鋪的住處很簡陋,但是勝在方位好,一張簡單的木床,邊上的木架子全是曬幹的藥草。
阿蘭看着餘糯無骨頭似的癱在剛鋪好的床上愧疚道:“少主,都是阿蘭的錯,接下來咱怎麼辦啊?要是沒有按照族長說的,按時抵達長安阙,族長肯定會重罰咱的。”
“外祖父派來接應的人按理快到了,我們提前這麼久出發,時間上還是比較充足的,實在不濟不是還有那價值十萬的首飾嗎!别說了我睡會兒。”餘糯無所謂的打斷阿蘭的自省,翻個身睡覺。
等餘糯再次醒來時天完全黑了,四周靜寂無聲,顯然大家都沉浸在睡夢中。
餘糯安撫的拍了拍咕咕作響的肚子,糾結要不要起身去找吃的,看天色已然到了寅時。
就在餘糯放棄掙紮打算繼續睡時,突然聽到了兩道不同尋常的呼吸聲,一般睡覺的呼吸聲綿長輕緩,這兩道呼吸聲明顯急促些。
餘糯勾了下嘴角,立即翻身起床。
藥館正中心的草藥室内,兩個黑衣蒙面人一手拿着圖紙一手拿着草藥,對着月光翻找辨别,作動輕緩又麻利,餘糯躲在角落看着他們,從兩人的動作看來顯然功夫深厚。
可能也沒想到這藥館裡還有武藝高強的練家子,黑衣人雖說有所隐匿但是動作并沒有很收斂,反而透露出着急忙慌的焦急。
很快他們像是找到了需要的那幾種草藥,仔細對比一番,留下一個荷包,随即轉身翻窗離開。
餘糯走過去撫摸了一下荷包,銀子緊湊的躺在荷包裡,勾勒出迷人的線條,餘糯很艱難的忍住,沒有去拿,轉身翻出房間跟上兩人。
兩個黑衣人從西南街道一口氣一路跑到了龍門客棧,餘糯一路跟着眼神越來越亮,看着他們進入天字号房間,欣慰自己沒看走眼,還是有錢好啊!
“蔣老,世子還好嗎?”兩個黑衣人一進門就急忙把草藥交給在案前忙碌的白色銀發老人。
“幽靈草找到了沒?”蔣老從瓶瓶罐罐中擡頭,看了眼他們手裡的草藥皺起眉頭,“找了這麼久就找到這些個玩意嗎?”
“還是不對嗎?蔣老怎麼辦?我們已經尋遍了城内大小醫館了,實在沒有看到我們想要的。”兩黑衣人焦急湊上去。
蔣老皺眉長歎一聲:“罷了。”
他放下手中的瓶罐,起身走到床榻前。
床上躺着一個白色長衫男子,唇色蒼白身形消瘦,蔣老手指搭在他手腕上把了一下脈
片刻後,蔣老對其中略矮的黑衣男子道:“肖文,你在這守着世子。”
床上卧病男子是威武侯世子,十二歲突然身患奇毒,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作。
當時被太醫被診斷活不到弱冠,威武侯為護着他性命,把人送到蓬萊仙島拜師求藝養病。
蔣老說完向門口走去,路過略為高壯的黑衣人:“肖武,已經沒時間了,你和我一起去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