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錯了,”戴子甯拍手制止,在楊柳懵懂的眼神中好心解釋“我叫戴子甯,是妹妹。”說完又湊近她低聲細語地說了句什麼,楊柳聽後繃緊了身體端着書開始大聲讀。
氣氛低沉,時間顯得格外冗長。
聲音從茶室傳出,鑽進每個人的耳朵。本來興緻高昂的學生們此刻都像打了霜的茄子般蔫的不行,倒是規規矩矩地各自坐好,那些條法律文條、各種規定獎懲如魔音繞耳般循環播放,綿綿不絕。
茶室内的聲音,也由剛開始的清亮到後來的嘶啞,茶室外的人也漸漸攤倒在沙發上死魚挺屍。
不知過了多久,楊柳開始不停的吞咽,嗓子幹涸地像是針紮那麼疼。
“好了,”戴子甯指骨輕輕敲了桌子幾下,還頗為好心地推過一盞茶。
楊柳應聲停下,猶豫幾秒到底是接過來一飲而盡。喝完後她抿抿唇,像是下了什麼決心對她說:“對不起,昨天是我太沖動。”
對面的姑娘挑眉,懶散地挑着一本校規翻沒有回應。
楊柳咬咬牙,不顧嗓子嘶啞還是為自己辯駁一句:“但若把錯都歸到我頭上,就太不公平了。戴子安她……”
“楊柳,”戴子甯打斷她,擡起一雙清淩淩的眼睛看過去,楊柳被看的停下話頭,她垂下眸子,将手裡的本子扔回桌子上,慢條斯理站起來:
“你可以走了,這些就送你了。”
走出嘉華已經是月朗星稀,寒風呼呼吹着昭示着明日定不會暖和。
不知司青遠什麼時候準備的外套,戴子甯有幸沒被凍到。
教訓了人,也沒見小姑娘開心起來。司青遠摸摸口袋,掏出昨天她給的果凍條遞過去。
戴子甯接過去沒吃,邊把玩着邊随他往停車場走。
司機是顧家的,先将戴子甯送回家後才載兩人回去。
行至旗山苑,司青遠揮揮手給顧易告别。
顧易沒下車,扒在窗戶上喊他:“阿遠,聖誕節京城要來人。”
窗外的身影一頓,好像輕笑了一下,聲音有點含糊不清:“嗯,知道了。”說罷又邁着步子進了别墅大院。
顧可愛百無聊賴地升上窗,吩咐司機回家。
車子穩步行駛在大道上,顧易思緒紛飛,最後定格為司青遠那道修長的背影。昔日的小少年,已經成長到可堪重任的年紀,那些洪水猛獸,就盡管放馬過來吧。
卻說戴子甯回家後免不了被唠叨一番。林芷蔚從來不是愛碎碎念的人,不過一碰到小女兒犯渾就會神經緊張,恨不能一時三刻盯着人。
何淮對她的行事心照不宣,三言兩語替她開脫後帶人去了樓下。
兩人并排着坐在書房的小沙發上,戴子甯身體前傾托着下巴出神,何淮沒問她怎麼了,陪她坐了會。
“你說,為什麼呢?”
戴子甯輕輕問。
“我能感覺到。”
她捂着胸口,感受着胸腔裡,心髒正有力地跳動。
“為什麼啊。”
小姑娘的聲音充滿了不解,她甚至伸出手掌翻來覆去看了看。
“她好像……讨厭我啊。”
那雙狗狗眼漸漸失去神采,好似模糊了焦點,何淮就在這時候在她耳邊打了個響指
“啪——”
“sunny,不想了。”
“不想了。”
何淮溫柔地摸摸她的頭,眼睛卻醞釀着狂風暴雨,暴戾的情緒浸染了他的眸色,他低頭,看着肩頭的小姑娘安靜地阖着眼,又瞬間恢複成那個溫潤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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